太子挑眉,“二十有一是不算大,可也着实不小了呀,好些这个年纪的连娃都有了。对了,孤听说最近好些人家都开始蠢蠢欲动,想把女儿嫁与你。这些人里虽有投机取巧之人,但也不乏一些门风清正的好人家,少沅就没一个相中的?”
燕乘春果断摇头,“还真没有。”
太子无奈,想到下属自小父母双亡,至今一直孤零零一个,不禁就生出怜惜,劝道:“孤以前一个人过着,也觉可以,并未多想。然婚后方知,有良人相伴,实有诸多独身之时未能体会之妙处。至少欲诉衷肠之际,就总能有人陪着。若那人还能知你懂你,就更是让人愉悦,实乃人生之幸事一桩。”
这话出于太子肺腑,可谓是字字真诚。
燕乘春听着,不由自主就畅想起了与某人在月下携手,于花前相伴的良辰美景,心头渐渐就一片滚烫。
太子看着自己心腹,语重心长道:“少沅若哪日能遇心仪之良人,可千万不要错过才好。若能成好事,务必告知于孤,孤必以厚礼相赠。”
可千万不要错过才好......
听罢,燕乘春满腔的憧憬不禁曳然而止,被这“错过”二字搅碎,可那被搅碎的很快就又被这不住在耳边回响的一句话卷起,渐渐聚拢成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他扬起灿烂的笑,朝太子躬身一礼,“好,微臣一定好好选,待成亲前一定找殿下讨一份大礼。”
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确定表示日后会成亲的,太子诧异之余,不觉欣慰点头。
“好,那孤就等你的好消息了!等你成了亲,孤也上你那里蹭饭去!”
“殿下愿大驾光临,实乃微臣之荣幸,微臣欢迎之至。”
太子再次开怀大笑,“瞧你这样儿,就像孤明日就能登门蹭饭似的。得了,快别贫了,有这贫嘴的功夫,早些找个媳妇儿回来再说吧。”
正说笑间,池仁冲终于领着小安子捧了一个锦盒并一个匣子回来。
太子忙示意他把锦盒与匣子捧到燕乘春跟前。
“少沅,你身子未愈就跟他们比试,肯定伤了不少元气,这锦盒里的人参你拿回去好好补补。”
燕乘春知道池仁冲被太子派去了库房拿东西,但他还真不知是为了拿这人参给自己补身子,闻言当即就收起了玩笑神色,脸上感激着,起身朝太子恭敬行礼,“微臣谢殿下隆恩。”
太子笑着让其起身,又指了指另一个匣子道:“那匣子是方才你尝过的橘子,好了,快带上你的东西回吧。孤也要早些回去了,再不走,今夜书房可真是要去定了。”
燕乘春忙又一番恭送,如此君臣别过,各自离开。
......
金乌西坠,残阳漫天,贺怀琛终于下值从工部衙门出来,刚要登上自家马车回府,便看见有马车从不远处驶来,待看清那赶马车之人,不觉就顿住了脚步。
衔山留意到了贺怀琛的冰冷目光,心中不爽,立即给自己主子汇报:“公子,是永定侯,他正看着咱们,也不知是在憋什么坏水。”
燕乘春坐在车里,正想着太子之前说的那一番话,冷不丁听到贺怀琛这三个字,眸光不觉一冷,伸手打开车窗往外望,随之就对上了那满含敌意与不忿的目光。
工部衙门离着东宫出来的东华门不远,这几日他已经碰见过贺怀琛两回,而此人每回都用这般吃人的眼神看他。
呵,能耐!
虽说这种看不惯又干不掉的眼神自己遇得多了,早就懒得在意,可此时见着,他怎的就这么不想就此作罢呢?
“衔山,把车驶过去停一下。”
“好嘞!”
贺怀琛正看着那马车心情不佳,结果就发现那马车突然朝这边驶来,转眼就停在了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