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主不关门吗?这样如何能玩得尽兴呢?”
见他如此主动,场主越加兴奋,“对对对!关门!关门!”
然而也就是他关上门的刹那,身体被猛地一脚踹飞到了墙上。
外面的护卫听到动静,也只以为是场主兽性大发想玩点新鲜花样,还特地走远了些,免得扰了场主的兴致。
“你你你!你怎么会……”
场主被踹得血齿齐落,陡然睁大眼睛,惊恐错愕地看着他,震惊得都忘了身上所受的伤。
少年歪了歪头,缓缓勾起一抹笑来,看着天真无辜却又令人毛骨悚然。
他伸出双手,露出白皙的手腕,“是在找这个吗?”
手腕上的抑制环应声脱落,少年掰了掰腕骨,嘴角笑弧扩大,露出尖利的虎牙,笑得恶劣又慵懒闲适,眸眼流转间却尽是冷意。
他能回来此处,自是做好了所有调查。限制奴隶的抑制环?恰好,翁老是个机栝师。
在那场主喊出声前,长出锋利爪甲的骨掌就已捏断了他的脖子。
‘咔嚓’一声,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溅了少年满脸,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血沾霜雪貌,望之如琼梅,眉眼间的阴郁和杀气,却冷戾得令人胆寒。
无头的尸体扑倒在面前,他拽下尸体挂在腰间的葫芦,拔开塞子,用妖力将里面透明的液体化成雨滴分运出窗外。
而后坐在主位上,不紧不慢地用干净的杯子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手指轻轻地敲击桌面,薄唇微翕,无声地倒数:“三、二、一……”
‘嘭’的一声巨响,雨滴落下,犹然烟花盛放,奴隶场上的监管者被两股同时袭来的妖力,炸开了白色的脑浆。
雨落在抑制环上,将之腐蚀脱落。困在兽笼里的奴隶们振臂高呼,声震九天。压抑许久的暴躁和戾气似出笼的野兽,再也限制不住。
看台上的贵族们懵然半刻后,吓得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肩扛大刀的少年轻盈跳上最高的那杆木旗,刀尖直直指向前方,亢音高喊道:“兄弟们!随我杀出去!!”
一身红衣的凤渊化成一只火凤飞到空中,吐出一口烈焰,拦住了那些贵族想要逃离的步伐。
与此同时,屋内喝完酒的黑衣少年将酒杯掷在地上,手中化出一杆长枪旋身冲了出去。
…
这场奴隶反打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来观看决斗赛的妖族人几乎被斩杀殆尽,往常被他们打骂奴役的奴隶们,翻了身,踩着他们的脑袋和尸体,个个猩红了眼欢呼。
这是乾坤域的一座小城,就算上头发现不对,派出妖军过来镇压,也需要一定时间。
可也就是那么巧。
一小支妖军,正好从凡界撤下,路过此地,双方正好碰到,爆发了更为激烈的战斗。
冲出城的奴隶约有两万多众,妖军约有三万,三个少年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这是云义此生打的第一场仗,艰难无比。
不少奴隶想要退缩。
最终,他于乱军之中取下敌方将领的首级。血色夕阳下,满目尸山血海,不到十四的少年将那人头狠掷于地,声音狠戾如刀刃:
“跟我,或者死,你们自己选!”
当飞鸟穿过云霄,衔走了残阳最后一缕辉光时,云义带领着他们杀了出去。
天色冥淡,星辉交映,他本该从此开始征途,却因一月一次的毒发而不得不绕开大队伍,躲进一处人迹罕至的山洞。
也是痛得最难受,显出原形暴躁地打滚时,白九婴追了过来。
那时的白九婴已是炼虚满境,不过一招,就打得他经脉寸断,毫无还手之力。
白九婴对自己自信至极,根本不信在他这一掌之下,这少年还能活下来。
三天后,一道仙袍飘曳的青色身影落到了他身边,面目清朗俊逸,恰如松风水月,却眉宇紧扣,掐指一算间,低叹道:
“天意如此……这孩子,当为我徒。”
而这人,正是当年身负重伤,命不久矣的天元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