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晚笑了，光晕中，洋溢着她满足的笑，她看向站在光里的人，道：“他？呵，凌恒，你不配知道。”
说罢，再不回头，转身离开。
在李双晚转身离开之际，凌恒看着她的背影低低出声：“希望来世，李双晚，我们再不相见。”
尽管他的声音很低，但李双晚依然听到了。
她离开的脚步没有停，师父说过，罪孽深重之人，是没有来世的。
他们会变成世间的一道孤魂野鬼，永不入轮回。
李双晚从暗黑的牢底最深处走了出来。
顾星言身边，光芒万丈。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女孩儿，等到她走近。
牵起她的手，道：“我们回家。”
李双晚朝他莞尔一笑，随后又低下头：“星言，陪我去个地方。”
“好。”
无需问她要去哪里，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会陪着去。
李双晚在街上买了不少东西，又去寿店买了香烛纸钱。
小半个时辰后，二人便站在了两个坟茔前。
坟茔显然经常有人打理，一根杂草也没有。
将马车上的东西拿下来，一一摆好，点燃香烛纸钱。
李双晚站在两个坟茔前，一块墓碑上刻着“云屏之墓”，另一块墓碑上刻着“芸洁之墓”。
李双晚缓缓道：“她们二人是我之前的贴身婢女，从小与我一道习武，武功极好。”
“我们三人虽是主仆，却胜过亲姐妹，她们的名字也是我给她们取的。”
见李双晚眼睛不断有泪滚落，顾星言掏出帕子替她轻轻拭去。
“可是，去年五月，凌恒找人废我武功，派了几十位高手。她们……”
李双晚泣不成声：“她们为护我，被捅了无数刀。”
“芸屏心口中了一刀，临死前紧紧抱住歹人的腿，叫我脱身。那人将她的手砍了，脑袋也削去，可即使如此，那双被砍的手，还抱着歹人。”
“芸洁被歹人削去了半张脸，一次次地被打倒，又爬起来，最后血尽而亡。”
李双晚大哭：“我好蠢，好蠢，竟然不知道那头恶狼就在身边，我还自毁名节嫁给他。”
她哭得蹲在二人的坟茔前：“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你们，对不起……”
顾星言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一点点拭去她脸上的泪，看她自责成这样，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别哭了，她们知道你受人蒙蔽，不会怪你的。”
“星言，是我害死了她们，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是我害死了她们……”
顾星言心疼极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一遍遍轻拍安抚：“你今天替她们报仇了，凌恒死在你的手上，她们在天之灵，能得以瞑目了。”
李双晚扑在他的怀里，摇头：“重生回来这么长时间，我，我一直不敢来见她们。星言，我没脸见她们，我没脸见她们……”
“好了，不哭了，好吗？不哭了，她们不会怪你的。琰琰，别哭了。”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上的落叶，沙沙作响，好似在回应顾星言刚才的话。
两只白色的蝴蝶不知何时落于墓碑之上，定定地看着痛哭的李双晚。
李双晚似有察觉，抬起头，看着它们。
慢慢伸出手：“是你们吗？芸屏，芸洁，我好想你们……”
两只蝴蝶同时落到她的手上，扑腾两下，展翅飞远。
李双晚站起身，视线一直追随着它们。
它们飞远，片刻后又折返回来，围着李双晚转了两圈，再次飞远。
片刻后又折返回来，围着顾星言转了两圈，然后在李双晚面前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