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嘴炮输出完,心情大好,接着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仁寿宫即将完工,不日,我亲自去西内请太后还宫。”
何孟春闻言又道了一声:“陛下圣明。”便退了宫去。
这边朱厚照见何孟春离开,刚要放松,这边刘全忠便笑道:“主子爷,夏助乞见。”
朱厚照闻言便道:“传。”
不一会儿一身穿飞鱼服,头戴乌纱帽的夏助便进了殿来。
朱厚照瞧着笑道:“什么事?”
夏助便道:“启奏陛下,南海子大阅,臣见编练旗手营颇具成效,臣乞按成例再编练新军。”
朱厚照却摆摆手道:“恐外朝不许。”
夏助闻言却道:“启奏陛下,外朝如何管的着这种事?”
朱厚照接着道:“户部没钱,户部梁材上疏言正德十九年太仓所入二百万两有奇,所支有二百三十四万两……算上外承运库、甲、乙、丙、丁、戊字库、宝钞广惠库、广积库、赃罚库、宝钞提举司、抄纸局、印钞局、军储仓、龙江盐仓检校批验所等所入本折各色通计一千二百七十三万有奇,钱钞不与。去年水旱灾害,边疆告急,国库告急,去年编旗手营,整顿京营,耗费银两又是一二十万两,朝中者埋怨颇多。”
夏助闻言便道:“陛下躬行节俭,必能感动上天,今年会好过一些。”
朱厚照笑道:“算账不能这样,谁也不知道秋税如何,也不知道今年秋天北边会不会安生会儿。”
夏助闻言便道:“臣不认识财赋,是臣鲁莽了。”
朱厚照却摆摆手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亲卫改禁军,必须要改,这点不会变,只是若慢了,怕赶不上时局;若快了,又怕惊了朝中那些个‘老封君’。这快慢之间,我认为有时慢一点,有时快一点,礼部说今年大概佛郎机人就该到了,到时候朕和他们聊聊再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夏助闻言便道:“陛下圣明!这军制改革便如臣院里的海棠,若骤然移了地方,难免伤了根本;若循序渐进,倒能开得愈发娇艳。臣知道如今国库吃紧,只是要移这‘海棠’,也得先备下上好的花土才是。”
朱厚照闻言抚掌大笑:“好个巧舌如簧的,倒把户部那堆烂账说成了花土!不过你说的也在理,只是这花土从何处寻?朕前日见司礼监递来的本子,说江南织造那边倒有进项,只是......”
夏助心领神会,低声道:“陛下莫不是忧心江南官场?臣觉着这江南好比一家,若没个得力的管家,怕是要中饱私囊。依臣之见,倒不如派个信得过的人去坐镇,既收了银子,又能整顿吏治,岂不是一举两得?”
朱厚照挑眉:“你倒会出主意,只是这信得过的人......难啊!罢了,此事容后再议。且说那佛郎机人,听张嵿、汪鋐说他们军伍之事与中原不一样,我倒想好好瞧瞧。”
夏勋思忖片刻,斟酌道:“臣以为,佛郎机人虽为夷狄,却也有一技之长。虽看着稀罕,却也能增长见识。陛下若有心,倒不如将他们的技艺记录下来,藏于内府,日后若有用处,也可拿出来瞧瞧。只是......”
“只是什么?”朱厚照追问道。
“只是这技艺传入,恐生事端。臣怕朝中老臣借此发难,说陛下坏了祖宗规矩。”夏助说罢,偷眼瞧向朱厚照。
朱厚照冷哼一声:“规矩?再说我就看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