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冰寒,让人不寒而栗:“你在干什么?”
“大,大人。”陈嬷嬷脚软扶住墙,“我,我在找夫人的首饰,被鸟叼走掉在此地。”事到临头,还在撒谎。
“那就去叫下人过来抓那不懂事的鸟,抓到了让鸟指证丢哪里了,你这么瞎找,怎么都找不到的。”“表哥问我们之间谈了什么?”
符诱安歪歪头,她就知道沈屿回会过来问,他应当也猜测到她是最大的嫌疑人,但世上能有什么药能导致人瞬间失去记忆,而无味无痕呢?
这世上没有人能查出来,沈屿回没有证据。
她正好趁这段时间离开。
让表哥彻底忘记自已很不现实,她的能力不足以影响到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沈屿回将头牌接回了府邸,他忘记了,别人还会记得,太过违和。
她想过假死脱身,这是个完美的机会。
但符诱安迟疑了。
如果她死了,姑姑再也没有娘家人。
曾经的女眷们虽然留了一条命,但是被流放到北寒之地,与她亲近的堂妹堂姐,嫂子身体娇弱,没有多久就死在流放的路上。
圣上狠毒,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是要让符家永无翻身的机会,真是命如草芥。
还有其背后的怂恿者,乔贵妃。
最后只剩下唯一的办法,她在外面的小宅子里住,清净方便行事,等到姑姑回来,她伴随在她左右即可。
表哥已经有夫人,她不能麻烦他。
他的生活应该更好,就算是上面的宝座换了人,他的地位没有人会撼动。
符诱安脑中思绪回忆起自已的计划,弯弯唇瓣,“这件事比较私密,我想要私下跟表哥说。”这意思很明显,不宜有第三人在场。
“还请表嫂恕罪,我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
段朝莹笑笑,表示理解。
她最后看了眼沈屿回,期待失忆的他说出那句——我们同为一体,表妹无需拘束的话。以往在处理后院大人都会说这样的话,来确认她的威信。
所以,尽管大人每月只有五日歇息在她房内,没有任何人敢来呛声。
沈屿回还会主动将妄图爬床的人送到她这里来,让她处理。
但是这次,沈屿回没说。
段朝莹一下子脸垮了下来,很快强撑镇定起身,背地里骂沈屿回这个见色忘义的,见到她那一刻,他怀疑他们俩的婚事,见到这个表妹——
他说自已脑袋有疾,不关她的事。
这个暂且不提,就光如今他们要单独相处说事,还有这个表妹与用饭时截然相反的活泼性格,她严重怀疑,她不怀好意。
所以才要支开她。
陷入感情冲动的段朝莹一时心情狭隘,将符诱安想得有些邪恶,因为她潜意识将符诱安当成了情敌,心中将沈屿回的归属定了权。
自已为沈府忙了五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她有权利为自已争上一争。
段朝莹带着丫鬟们下去,将门给拢住,陈老嬷嬷人老鬼精,给了夫人一个眼神后,借着有事的借口悄悄走到窗台边的墙角处。
贴近墙面使劲偷听,就听见隐约的:“表哥,其实——”
后面没声音了?
陈嬷嬷的身体都快拱成圆月,硬是没听到什么,她奇怪得嗯了声,抬头对上窗台里的男人,他投来的幽幽审视的目光,瞳仁满是威严还有震慑力。
原来失忆了,严肃的本能还是在的。
“是——是。”
陈嬷嬷踉踉跄跄得沿着墙面原路返回。
吓得她心跳都跳出来了。
符诱安笑出了声,没想到失忆的表哥还会这般阴阳怪气,沈屿回板正着脸将窗板放下,真没想到在他的府邸里还能有偷听的事情发生,下人实在不守规矩。
而且这嬷嬷还是段朝莹授意的,段朝莹的作为实在是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