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鲁奇的喉结动了动,那些逞强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不自在的闷咳。
他的思绪突然飘回方才生死一线的时刻。
杨再兴的雕翎箭破空而来,岳飞银枪撕裂夜幕的银光,还有许褚震耳欲聋的怒吼......
这些画面混着此刻肩头的凉意,化作一股陌生的热流涌上心头。
“好了。”
岳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甲胄传来。
“以后若再是一意孤行,就未必能像这次一般幸运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起身时顺手捡起夏鲁奇的方天戟,用衣角擦拭着戟刃上的血污。
夏鲁奇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喉咙突然发紧。
原来被人护着的滋味,竟比独自厮杀还要灼人,像是被烈酒烫过心口,又酸又暖。
许褚的火云刀劈开最后一道盾墙,刀刃与铁甲碰撞的火星照亮了战场。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瞥见那将领正慌不择路地翻身上马,钢鞭胡乱抽打在马臀上。
“想跑?”
许褚暴喝一声,将大刀往地上重重一插,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马蹄扬起的沙尘中,杨再兴已张弓搭箭,雕翎箭在月光下泛着冷芒。
破空声骤起,箭矢精准钉入战马后腿。
那马悲鸣着前蹄跪倒,将将领甩落在地。
不等那将领挣扎着起身,许褚如山般的身躯已凌空飞扑而下。
蒲扇大的手掌铁钳似的扣住对方咽喉。
锁子甲碰撞的哗啦声响中,将领被死死按在沙地上,喉骨在指节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有你许爷爷在,你跑得了吗?”
许褚暴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得周围几匹战马都不安地刨动前蹄。
将领脖颈青筋暴起,涨红的脸上混着血污与沙尘,却仍仰起头露出染血的牙齿狞笑。
破碎的门牙间渗出猩红血沫,随着话音喷溅在许褚的护腕上。
“你们是哪方势力手下,竟然偷袭我们,陛下会为我们报仇的!”
他扭曲的面孔因癫狂而变形,眼中闪烁着近乎偏执的疯狂。
许褚浓眉倒竖,不等对方说完,蒲扇大的巴掌已狠狠扇在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惊飞了盘旋在战场上空的夜枭。
将领的头猛地偏向一侧,半张脸上顿时浮现出五道紫青的指印。
“吵什么吵!”
许褚的怒吼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梁师都算哪门子陛下?”
“不过是在突厥人扶持下作的傀儡皇帝罢了!”
“什么时候靠着烧杀抢掠百姓粮草,给异族当狗的杂种也配称陛下?”
他粗壮的手指重重戳着将领的额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对方脑袋按进沙土。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们抢的是朔方百姓过冬的口粮,是他们拿命换来的粟米!”
许褚越说越怒,脖颈处青筋暴起,另一只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今日不仅要取你狗命,更要踏平岩绿城,把梁师都那狗贼的狗头当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