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的晨露浸透靴底时,我已经被裹挟在汹涌的人潮里。
曾萱攥着油纸包的桂花糖挤在我左侧,糖霜沾在她袖口织金暗纹上,像撒了把细碎星辰。
\"让让!
让让!\"铁牛扛着玄铁重剑开路,佣兵团皮甲摩擦出金戈之声,\"赵兄弟,你闻见没?\"
我挑眉望向三丈外飘摇的酒旗,醉仙楼的酱香顺着风钻进鼻腔。
铁牛突然压低声音:\"魔门那帮孙子在酒窖囤了三十坛离魂散。\"
曾瑶的油纸伞\"咔嗒\"响了一声,伞尖正指向司马长风那袭刺金黑袍。
那魔门少主正用折扇挑起公孙婉儿的下巴,散修姑娘腰间的鸳鸯钺已经出鞘半寸。
\"诸位道友来得真快。\"司马长风甩开折扇,露出扇面上滴血的骷髅头,\"可惜这天墟秘境...\"他忽然抬脚踹向遗迹石碑,青石表面浮现的阵纹竟被他靴底暗藏的破阵钉撕开裂口。
我脑中的系统突然弹出红光:【检测到妖族气息,开启支线任务\"迷雾中的狐尾\"】灵力瞬间被抽走三成,丹田传来针扎似的刺痛。
曾萱突然往我嘴里塞了颗桂花糖,甜腻裹着灵力在舌尖炸开。
\"赵道友脸色不太好啊。\"红月从佣兵团里探出头,手腕银铃叮当响,\"要不要尝尝我们南疆的醒神茶?\"她递来的竹筒边缘泛着青黑——是五毒沼特有的腐心草汁液。
我假装踉跄去接竹筒,袖中暗扣的照妖镜闪过她裙摆下的赤红狐尾。
铁牛突然暴喝一声,重剑劈开司马长风偷袭的毒镖,火星溅在公孙婉儿的鸳鸯钺上,烧出个焦黑小洞。
\"多谢。\"散修姑娘突然贴近我耳边,温热气息里带着松墨香,\"东南巽位,七步。\"
我顺势扯断她腰间伪装的玉珏,露出魔门特有的骷髅印记。
公孙婉儿脸色骤变,鸳鸯钺还未劈下,曾瑶的伞骨已经抵住她咽喉。
油纸伞上绘着的百鬼图正在吞噬玉珏魔气,发出餍足的呜咽。
\"赵道友果然名不虚传。\"红月突然抚掌娇笑,指尖却悄悄弹出三道符咒贴向遗迹结界。
我借着弯腰系鞋带的动作,袖中铜钱精准打落她藏在符纸里的噬灵蛊。
司马长风的折扇突然展开成剑阵,十二柄骨剑悬在众人头顶:\"游戏该结束了。\"我摸出系统奖励的破魔箭,箭簇却故意偏了半寸——那支擦着他耳际飞过的箭矢,正好钉碎红月刚布下的锁魂阵眼。\"红月姑娘这手银铃摄魂术,倒和南疆巫祝殿的‘三步醉’有九分相似。\"我嚼碎最后一丝桂花糖渣,故意把糖纸叠成蛊虫形状,\"就是不知道巫咸长老若瞧见门下弟子豢养噬灵蛊,会不会气得把祭坛上的石臼吞下去?\"
铁牛的重剑突然横扫,掀起的罡风恰好吹开红月左臂轻纱。
暗紫色蛊纹从她肘部蔓延至指尖,在场散修齐刷刷后退三步——巫祝殿的摄魂蛊纹向来是见血封喉的催命符。
\"赵公子好利的眼。\"红月不退反进,赤足踏在司马长风折扇激起的碎石上,银铃震出刺耳鸣响。
我早有预料地捂住曾萱耳朵,少女鬓间玉簪应声而碎,露出藏在里面的碧血蟾蜍。
曾瑶的油纸伞突然倒转,伞面百鬼图张开巨口将毒蟾吞入。
红月脸色煞白欲退,却撞上公孙婉儿不知何时布下的缚灵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