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对于和泉幸子来说,这一天的夜晚本应该像往常那般宁静,因为今天既不是周六日也不是黑色星期五,按理说今天晚上医院的急诊室不应该会出太大的事儿。
可换班后没多久,凳子都还没焐热,前台的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和她一起值班儿的同僚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急救人员说是有枪击患者马上要被送过来,需要腾出手术室进行紧急手术。
她的同僚立刻跑出前台,闯进办公室向值班主任通报了一下情况。
至此,急诊科室的片刻宁静被彻底扰乱。
只见一群人从办公室里冲出来,跑向廊道尽头......
——遭到枪击的急救患者......
想必要闹腾一阵子了。
遥想数年以前,那时候的她才刚刚从医学院毕业来到这家医院没多久,亲眼目睹了一个遭到枪击的黑道分子被卸下救护车,沿着走廊一路被推进手术室。担架车正好从她身边经过,她亲眼看到了那满床的血污和黑道分子腹部上的可怕伤口——数颗子弹在他的腹部上凿了个对穿,流弹似乎不幸划破了他的肚子,肠子都掉了出来,那场面极其血腥......
那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遭到枪击的病患,之前看到的都是平面图片,都是书本上的死物,现在想来,真实的场景远比平面图更让人心生畏惧。
和泉幸子记得,手推车和嘈杂一路远去,在走廊拐角消失不见。
低下头,她便发现洁白的瓷砖上已经坠满了猩红的鲜血......
那幅狼藉的场景,她恐怕一生都忘不了。
后来,她听说,那个黑道分子死在了手术台上,伤势太重,失血过多,回天乏术。
现如今,这幅场景又要再一次重演吗?
回过神来,救护车已经停在了门口,守在门口的医护人员冲了出去,从救护车里将担架车抬下来,主任一边跟着担架车奔跑一边查看伤者的情况。
“——幸子,听说了吗?”
和泉幸子回过神来,询问身边向自己搭话的同僚:“听说什么?”
“听说伤者是名警察,被自己的同僚给开枪打了。”
“什么?被自己的同僚!?”
和泉幸子自然十分惊讶,警察怎么会被自己的同僚开枪命中呢!这也太扯了!
可仔细想想。
搞不好是在训练靶场上手枪走火了。
幸子依稀记得她的老前辈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一般情况下哪怕是警察学校的靶场也不会那么容易走火伤人的。
“——听说是那个警察犯了事儿,不想被抓,于是拔枪反抗,结果击中了自己的同僚,然后畏罪自杀了......”
话音刚落,门前又开来一辆救护车,救护车上的男人将担架车抬下来,推进廊道。
和刚才不同的是,担架车上的人被蒙上了白布——听说救护车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人就已经死了。
医生又现场确认了一下那人的情况,然后那具尸体就被推进了医院的太平间——除此之外,医院门口还站着一群人,情绪好像有些激动,其中几个人推门进来前往手术室的门口守着,另外几个人则是跟着那具尸体去了太平间。
后来幸子才知道,这些人都是警察,原本都已经到点儿下班了,突然听说自己的同僚中枪,于是又分别从自己的家中赶到这儿来处理这个突发情况。
中枪没死的人被送去手术室不久,就有一个大佬级别的人物开车来到了医院,要问为什么是大佬?很简单啊,从他的气场就能分辨出来。
他沉默不语,面色严峻,年纪又大,更重要的是,他一来,那些守在医院门口的警察就立刻凑了上去,然后他一甩手,那些人又一哄而散。
除了大佬,谁还有这样的能量?
幸田亲眼看见他低着头从前台路过,走向手术室的方向,不一会儿又原路返回,开门走了出去,不知去了哪里。
——一看就知道,这个警察领导是一个相当难搞的狠角色,与笑容什么无缘,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
就这样,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警察,大部分都是行色匆匆,幸子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或许有些人是真的是在关心自己的同僚,但幸子总感觉有不少人,尤其是那些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领导的人只是来这里走个过场,给大家摆出一副“我很关心下级”的样子,其实心里面想的都是“为什么这种倒霉事情要发生在我身上”。
至于那个中枪被送入手术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