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瞳孔微缩,心跳如鼓。
这是他第一次在照面间便被逼入绝境,四面刀光如网,封锁了所有退路。
脑海中思绪急转,判断着敌人的距离与招式,现实中的身躯却从高速前进骤然静止,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滞。
身前三位武士的太刀因惯性依旧划破半空,刀刃寒光凛冽,却险之又险地擦着林平之的要害而过。
最近的那一刀,离他咽喉仅有一拳之隔,丝丝寒意直逼脖颈。
瞬停!
林平之的身躯瞬间如磐石般定在原地,呼吸却平稳如常。
这一技巧并非秘法,却需要强横的肉身与精细的气血操控。
太渊在远处瞧得真切,微微点头,心中暗赞:“平之已能自行开发战斗技巧了。”
在太渊眼中,战斗,不过是在恰当的时机做出恰当应变,哪怕只是一低头、一转身,若用得巧妙,也能令人拍案叫绝。
嗤!嗤!
头顶传来锐利的破风声,上空的武士如秃鹫般俯冲而下,刀锋直指林平之的天灵盖。
林平之虽惊不乱,身形猛然一扭,撞向左侧的武士。右手如电探出,扣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反手一拉,带动太刀与半空中武士的刀锋相撞。
“锵!”
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林平之借势俯身,劲力瞬间整合,如江河奔涌。
劈拳!
“砰!”
肘部如弹簧骤伸,被扣住手腕的武士只觉腰部一紧,像被重锤击中,随即如断线木偶般瘫软在地,再也无力站起。
林平之最初练得就是劈拳,练得最纯熟的也是劈拳。
劈拳的精妙,精髓在于“身打”二字。
真正精通劈拳的高手,无需拘泥于拳头,周身皆是武器,一举一动皆蕴含千钧之力。
与敌人近身周旋之际,他们只需顺势欺身而上,浑身劲力协同爆发,便能令对手立足不稳,连连后退。
发力之际,不拘泥于定步出拳,身体各个部位仿若精密联动的机关,哪怕是极为细微的身体扭转,力量也能从脚底生根,沿着筋脉一路传导至手掌,瞬息之间,以不变应万变,将敌人的攻势一一化解。
然而,林平之虽历经磨砺,但修炼是日终究还短,故尚未将劈拳练至臻境。
因此,他打杀一名武士的代价,便是挨了一刀,刀刃划过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所幸入肉不深,伤皮不伤筋。
这还是他全力闪避的结果,不然说不得要多增加两道伤口。
疼痛并未让林平之退缩,反而像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一团烈火,将潜藏在心底的悍勇之气彻底激发出来
“来!”
怒吼一声,拳在人先。
拳风如潮,声若惊雷。
天时怼时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
“呼呲!呼呲!——”
林平之和单薄武士背靠背站着,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如风箱。
两人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四周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名武士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还有三名武士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狼般凶狠,死死盯着他们,手中的太刀寒光闪烁,显然在寻找最佳的出手时机。
单薄武士微微侧头,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歉意:“兄台,多谢你的援手。是心太连累你了,看起来你我今日将共赴黄泉。”
林平之咧了咧嘴,露出一抹疲惫却坚定的笑容:“原来你叫心太,在下林平之。不过我可不觉得今天我们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