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正常吗？
陆鸣和张毅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且不说黎明三号的负责人是否会做出这种决策，就算真的抛弃，也不能把“车头”的部分给留下来吧？
只听说过断尾求生，还从来没见过“断头”的……
“不，不对！我们剩下的这些人里，只有一部分是在抗议的！”张博义面色苍白，战战兢兢地说道。
看得出来，这小子的脑筋不差，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陆鸣这么问的原因。
只是……也仅限于此。
“那我反过来问好了。”
陆鸣下一句话，无情地击碎了张博义内心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
“抗议的人，是不是都在你们之中？”
“……我，我不知道。”
张博义腿一软，失神地瘫坐在地上。
他确实不知道，毕竟他不可能认识车上所有人，但至少，他所知的那些抗议者，都在留下来的人当中。
当然，如今还剩下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你们到这里多久了？”陆鸣接着问道。
“大约，有五六日了吧……”
时间也对得上，这么看来，黎明三号应该是改道后当然就发生了“事故”，他们这些“抗议者”连同剩下的一些人，则被留在了「灰沼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用怀疑，这“事故”基本可以认定为人为。
只是，得什么样的人，有能力不通过传送门，把这么一大帮子的人都送到「灰沼领」里面？
黎明三号的负责人大概率是不行，陆鸣听流岚提过一嘴，那位也不过只是「钻石级」的高位者——整个第十三区联盟分部都找不出一位「黑曜级」的。
总不能是车开着开着，沿途就撞上一位高手，还恰好把人分得这么齐，抗议不服管的全都被留了下来？
这已经不仅仅只是“小概率”能解释得通的了，这得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才有可能发生。
毕竟黎明三号自身的防护系统绝对够硬，哪怕是「黑曜级」的超凡力量影响都能够抵抗。
无论如何，都得是「王级」的存在才有可能办到这样的事情。
可「王级」……哪怕把陷落地的那些算上，整个现实世界里都不超过双掌之数。
要说陆鸣或者张毅在车上，指不准还有可能发生这种事。
……可他们又没在车上。
难道问题出在黎明三号内部？
第十三区谁能这么有本……嘶！
陆鸣和张毅对视了一眼，瞬间想到一块去了。
有的，兄弟，有的！这么有本事的人，他们还真就知道一个！
“……造孽啊。”陆鸣叹了口气，他看向此时一脸麻木的张博义，“走吧，你带我们先去看看。”
不管怎样，都要先去现场看看情况再说。
当然，看归看，管不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会被留下来，十有八九不是运气问题，肯定是有原因的。
张博义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立即扑上来抱住了张毅的大腿，“叔！小叔！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那些家伙欺男霸女，不仅不保护我们，还逼迫我们这些老弱残幼出来当炮灰探路……”
张毅嫌弃地拽开他，
“行了，少废话，赶紧带路。”
……
抵达营地后，看到眼前的景象，陆鸣和张毅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这里的场面有多么惨绝人寰，天怒人怨……
恰恰相反，这里的情况跟他们想象中的比起来，简直要安逸得多。
黎明三号的残骸非常巨大，哪怕只剩下一半，也堪比两个小区的总和。
外围只有几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普通人放哨。
虽说体格不强，但精神气不错，有人甚至嘴角流油，看上去吃得不错。
说是放哨，却没有丝毫紧张感，反而异常得懒散，称其摆烂也毫不为过。
还是张博义故意发出了声响，才吸引来放哨之人的注意。
“什么人？！”
当看清来者是张博义后，两名哨兵原本紧张的气势一泄，嘲弄笑道，“呦？这不是张家小少爷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这是走出去多远？有没有半里地啊！”
直到陆鸣和张毅二人从黑暗中走出，哨兵的话语才戛然而止，立即露出忐忑慌乱的神色。
“你们又是什么人？”
也得亏是俩人类，如果张博义身后跟着的是其他什么异种生物，陆鸣毫不怀疑，这俩哨兵会头也不回地缩进黎明三号里面。
这辆废了一半的咒能列车，效能虽然大打折扣，但抵御「钻石级」的攻击倒还是不成问题。
恰好，「灰沼领」内最高阶位也只不过是「钻石级」，无论从前是什么阶位，如今也不可能突破世界规则的限制，发挥出「黑曜级」的影响力。
换句话说，只要这些人龟缩在黎明三号内不出来，就绝对是安全的——至少来自外部的敌人，不可能给他们带来威胁。
但……
黎明三号的能源不可能用之不竭，里面储备的生存资源也迟早有消耗完的一天。
里面的人想要活得更久，不仅要节流，还得想办法开源。
想必这也是如今黎明三号的管理者会派人出去探索的原因。
不过，开源的办法不好找，节流的办法可就多了去。
陆鸣瞥了一眼张博义，这些被丢出来当炮灰的老弱病残，不可能每次都毫无损伤地回来，这何尝不是一种节流的手段呢？
“我们也是第十三区的。”张毅拿出了自己职业者的徽章，上面还有第十三区的标记，“能把你们现在管事的叫出来吗？”
边上的陆鸣也补充了一句，“我们也许有办法能救你们出去。”
——这句话其实是纯忽悠，跑到外面去，真不见得比留在黎明三号残骸内更安全。
陆鸣主要是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救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