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克城邦。
这一天,注定会成为被载入史册的一天。
整个城邦,无论男女老少,无论工人、学生、商贩抑或是政客,所有人都获得了一天假期。
要知道,在信奉“各司其职”这个信条的布拉克城邦中,假期可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如今全城停摆,自然是为了恭贺与见证那位克布拉克末代王裔的加冕仪式。
不仅如此。
在市政厅的调度下,经过三天日夜不停、加班加点的赶工,一座宏伟足以容纳上万人的宏伟祭坛,已然在城邦的中心广场拔地而起。
“陆哥,他这儿也太有面了吧!”
张毅来到现场后,直接瞪大了双眼。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刻内心的感受,那就只有四个字——壕无人性!
要知道,三天前他们路过这一片区域。
这里还只是一条商业街和几个破旧的老小区。
正常情况下,别说三天了,就算是三十年,都不见得能够改建下来。
商业街倒是次要,主要是那几个老小区,鬼知道里面都住着什么样的人物。
毕竟这里可是市中心啊……
光是说服那些老大爷老大妈拆迁,就是一项无比艰巨的任务。
啥?你说拆迁是为了迎接旧王回归?
拆!必须狠狠给我拆!
很显然,这个地段的老屋子能拆得下来,那十有八九都是鱼鱼的功劳。
从“观众席”最前排的那群眼神狂热,又一大把年龄的老地精们就能够看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鱼鱼的需要,恐怕这些从布拉克城邦建城之初就在的老人们,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市政厅的人,把自己住了大半辈子的屋子就这么给推了。
但如果是为了「灰泽」的重现,那么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能没有面子吗?严格来讲,整个「灰沼领」都能算是咱多鱼哥的家产。”
陆鸣看了眼边上神色复杂的鱼鱼,打趣道。
不得不说,就连陆鸣都多少有点被这种规模的祭典给惊到了。
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地为其他人类大区哀悼着。
连一个瓦解这么多年的「灰泽帝国」,都能凝聚出如此规模的信仰,更不用说那些正值鼎盛时期的超凡帝国了。
要不是有中土世界的规则壁垒挡着,这个世界的人类估计早就沦为真正的下等马了。
——需要人工保存基因、规划繁育的那种。
恐怕也就前四个人类大区,勉强能够跟这些超凡帝国掰掰手腕,护住一点希望的火种吧。
而像第十三区那种后来才成立的聚居地,在帝国级别的超凡文明面前,基本来一回合都走不过。
就在这种情况下,人类还是喜欢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面内斗,争个头破血流……
这点倒是跟「灰沼领」的灰鱼一族有点相似,而看后者如今那尴尬的局面,就知道凡是有这种秉性的族群,都不会有什么太好的下场。
即便是被神明偏爱,也终有失宠的一日。
“你们可别说了,我压力都快爆了。”
鱼鱼看着台下那一双双眼睛,惆怅地说道。
在没走到这一步之前,他还可以任性地说“自己来”就好。
可当真的被推到那个位置上去后,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必须得深思熟虑,为所有支持他的人负责,为他的臣民负责。
“习惯就好,这对你来说都是小场面,将来如果帝国真的重现辉煌,场面只会比这更大。”
陆鸣拍了拍鱼鱼的肩膀安慰道,
“当然,你要是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住的话,我劝你不如趁早死了算逑,我们也好早点去赶下一场。”
陆鸣语气幽幽地说道,
“毕竟我们也是很忙的……”
鱼鱼听得额角青筋直爆,原本紧张的情绪也被那突然上脑的火气给覆盖了。
“你要是不会安慰,其实也可以闭嘴。”
“哦?是吗,你不说我还真是被蒙在鼓里了呢。”
鱼鱼闻言不语,只是一味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张毅好奇地看了一眼,随后惊声道,“陆哥,鱼哥他硬了……”
“嗯?”
陆鸣吓了一跳,连忙往边上撤走了几步。
“我是说拳头。”
张毅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连忙补充道。
“哦。”
陆鸣默默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他也没再继续进行言语上的补刀,本来就是为了活跃气氛,适可而止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所有能够有资格来到现场,亲自观摩这场加冕仪式的见证者,都已经入座。
满打满算,正好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
【石钥】的圣数为“九”,鱼鱼准备改变帝国信奉的神明,最好的时间点自然是选在加冕仪式上。
虽然这并不是仪式的必备流程,但是加上去的话,自然是有益而无害。
既然要多增加宣誓信仰的环节,那么该有的一些仪轨自然是少不了,见证者的人数就算是其中之一。
还包括仪式正式开始的时间为早上九点,整个仪式的持续时间也会被控制在九个小时。
而等仪式开始后,能够站在正式仪式祭坛上的人数,则是八人。
——明面上是八个人,但如果算上陆鸣身上寄宿的心灵分身,就是符合圣数的“九人”。
虽然希玄说她的分身并不具备自主意志,但也没说这个分身不能算是人,就连地牢规则都将其算入副本人数之中。
怎么想……分身都能算是个人吧。
当然,即便【石钥】不认也没所谓。
反正这种宣誓礼仪也没有明确的条文规定,大多都是他们这些仪式师擅自琢磨神明的喜好,从而搞出来的规矩。
能遵守最好,不能遵守的话,神明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记恨你,最多就是当作这次宣誓不算数。
等哪天有空了,挑个黄道吉日重新来一遍就是了。
前提是在仪式过程中,没有刻意做出一些渎神之举。
前两天休息闲聊的时候,陆鸣就听鱼鱼聊到过。
曾经有一位仪式师,竟然在向某位性格极其高傲的神明宣誓时,情不自禁地对对方起了生理反应,并且对着祂的神像做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说到这里,鱼鱼就中断了故事。
张毅当场就问了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