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十七年,六月八日。在征求了部分江湖势力的意见后,大宋讲武堂,西夏一品堂,辽国铁鹰卫,一同宣布新的法令。
三国境内,各武林门派需正规化管理,参照佛门寺庙管理方式,登记造册,及时备案。
江湖争斗,不得轻易伤人性命。
如有私仇,非紧急情况,需报官处理。
此令一出,不少门派势力都叫嚷着要反抗,反对的声浪此起彼伏。
这是什么?这不就是限武令嘛!?
唯有佛门寺庙,站出来为朝廷发声,宣扬限武令的好处,说要大力推广。
不少人本就对佛门不爽,如今更是恨得牙痒痒。
你佛门当然说好了,这限武令根本就是限佛令的扩大化,你们这是拉着大家一起下水啊。
是不是你佛门背后鼓捣的?!
不少寺庙半夜里被人砸了窗户,丢了死耗子。
但无论是反对还是支持,限武令都被坚定不移的推广了下去。
而面对如此严苛的法令,首当其冲的就是逍遥派,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逍遥派的反应。
自逍遥子现身之后,奠定无冕之王地位的逍遥派,会愿意遵守朝廷的规矩嘛?逍遥派可不是软柿子。
“支持,当然支持,必须大力支持限武令。”逍遥子乐呵呵的说道。
“这可是老夫争取来的福利,要不是我逍遥派关系够硬,可拿不到如此先机。”
“叫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去登记,努力考核,别给我丢人。机会就这一次,把握好,争取混个名堂出来。”
与此同时,华山别院里,柳易也在给几个徒弟做思想工作。
“以前我要自己养活你们,还要为你们的未来考虑。如今能安排进官府,有份体面的工作,我为啥不支持。”柳易面对李云山的疑惑,坦然回道。
“你那些师弟师妹们有各自的想法,你得多支持。你那两位师兄,都有各自的事业,不怎么管事,这华山别院,以后还得你来操持。格局放开,眼光放长远,多思考,没事多跟你两位师兄学习学习。”
“是,师父。”李云山虽然仍有不解,但也不再阻拦师弟师妹们。
在一众江湖势力的心碎的目光中,逍遥派及下属灵鹫宫、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全部都按照各自所在地域,到官府登记造册。
不统计不知道,一统计吓一跳。
仅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就有三万武者,其中有近三十位先天武者。而灵鹫宫的九天九部,也有四千余人,十几位先天。
无涯子那一支,虽然人少,但先天的比例却是最高的,也有四五位先天武者。
加上四位宗师,三位大宗师,可以说恒压一世!
嗯,短短两年,李秋水和无涯子当然没突破,多出来的那个大宗师是李沧海。
李青萝结亲的时候,李沧海也到场了。这也使得逍遥派一师四徒时隔五十余年,再次团聚。
这过程中还有个小插曲,无涯子因为多看了李沧海几眼,被逍遥子给胖揍了一顿,十余日未出来见人。
而逍遥派这股庞大的力量,也让三国中的不少人心惊胆战,随后便是你争我夺的瓜分人手,没有哪方势力会嫌高手多。
逍遥派在登记整合的过程中,被拆解的七零八落,曾经的庞然大物,仿佛一瞬间便消失在江湖中。
“大哥,这没有生死符了,我怎么感觉心里不踏实呢?”
“对啊,大哥,我们是不是就像以前那样,没有人罩着了?”
“嚷什么,我们是去参军入伍,以后要是立功了,混个官当当,也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可我不想当兵,我不想受管教。”
“对啊,我们收保护费不是挺好的嘛?”
“没脑子的,收保护费朝不保夕的,这如今可是吃皇粮,旱涝保收。再说了,打打杀杀的事,你还能干一辈子啊。”
“不想当兵也行,登记完就回洞里看家。但是以后行事都规矩点,按照上面的指点,做点买卖啥的。打砸抢烧的事绝不能碰!咱不少弟兄可是官身了,别拖累自家兄弟。”
“大哥您放心,我们绝不拖兄弟们的后腿。”
“大哥,你准备当个什么官啊?”
“上头给我的消息是能争取个正九品的职位,虽然不高,但是也算是翻身了。”
“那就提前恭喜大哥了。”
“同喜同喜。”
......
“你们的病都已治好了,以后你们就是健全的人了。想离开的,就出去吧,好好生活,去闯荡,去拼搏,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苏星河看着自己收拢照顾的一众聋哑门人,叹息道。
“门主,承蒙您照顾多年,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门主,我还年轻,想出去闯一闯。如有吩咐,随时招呼。”
“师父,徒儿也走了。”
“走吧,你从出生就没在外面生活过,也该去看看这花花世界了,去听,去感受。”苏星河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一位少年,面露不舍之色。但还是坚定的摆摆手。
“几位师兄,师父就由你们照顾了。”
“师弟且去吧,师父身边还有我们。有困难就给师兄来信,师兄给你做主。出去后不要怕,记住,你是逍遥派的传人!”康广陵沉声道。
“必定不会丢了咱们逍遥派的脸面。”
......
“去吧,想成家的,就去找个中意的郎君。想去闯荡的,就去府衙之中打拼。”
“姥姥这些年教给你们的东西,足够你们在山下立足。我能给你们争取的,都争取到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了。”巫行云看着自己这几十年来收养、拯救的女人、女孩们,沉声说道。
“去吧,如果受了委屈,就传个信儿,我去为你们主持公道。有机会就回来看看,这灵鹫宫,永远都是你们的家。”余薇在一旁说道。
“姥姥,宫主,你们多保重。如果有事吩咐,只需传讯于我等,我们永远都是灵鹫宫的人。”
“去吧,去吧。别忘了我教你们的,给女子争点气。”巫行云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姥姥,我们走了。”
“姥姥,您多保重。”
“姥姥,姥姥.....娘亲啊,孩儿走了。”一个二十余岁的姑娘突然跪倒在地,俯身叩首。
这一声娘亲,让巫行云的身子抖了抖,眼中也有眼泪转圈圈,但仍旧坚持着没回头。
“娘亲,孩儿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