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温月瑶仰起头，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
“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拟好，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今天下午就可以签字。”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电子版协议发到顾星澜的手机上。
“叮——”
手机的提示音响起。
顾星澜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打开那份协议。
他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沙哑：“这件事以后再说。”
顾雪柔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动摇，立刻上前扶住他的手臂：“哥哥，是不是头疼又犯了？”
“月瑶姐，哥哥他刚治疗完，身体肯定还有些不适，离婚的事先放一放吧。”
顾雪柔虽有些不愿，但还是假惺惺地出言相劝。
温月瑶看着头痛难忍的顾星澜，视线停留在他左手无名指佩戴的婚戒上。
那枚婚戒是以月亮为原型设计的，和她手上以星星为原型设计的婚戒是一对。
这三年里，顾星澜对她的态度始终都很冷淡，然而那枚婚戒他却从不离身。
以前，温月瑶还会因此而心存希望，想着他的内心深处是不是还爱着她。
毕竟在失去记忆的顾星澜眼里，两人是因为顾老夫人的撮合才结婚，没有感情基础。
但现在的温月瑶只想出言嘲讽：顾星澜，你在这儿装什么深情！
顾雪柔见温月瑶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盯着顾星澜出神，有些担心温月瑶会反悔，出声道：“月瑶姐……”
她刚开口，话语就被温月瑶打断：“那就明天，明天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温月瑶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等……”
顾星澜皱紧眉头，剧烈的头痛让他视线模糊。
他下意识地伸手，却只抓住一缕从温月瑶发梢掠过的风。
顾雪柔趁机拉住顾星澜的手，将他扶到一边坐下。
“星澜，坐下休息一会，情绪别太激动。”她的声音轻柔而温雅，像极了记忆中的声音。
顾星澜在这道声音的安抚下，头痛渐渐平息。
李医生见他没事，也回到自己的岗位，拿出手机，给一个匿名账号发了一条消息。
内容是：很顺利，也很完美，后续有待观察。
十分钟后。
顾雪柔的手机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是顾老夫人打来的电话。
“奶奶。”
“雪柔啊，星澜的治疗结束了吗？”
“已经结束了，奶奶。”
“那就好，对了，月瑶是不是也在那边。你跟她说一声，今天你们都回老宅。星澜记忆恢复是件喜事，回老宅庆祝一下。”
“奶奶，月瑶姐她……”
听到温月瑶的名字让顾星澜有些烦躁，于是，他抽走顾雪柔的手机，语气有些不好：“奶奶，她不回老宅，只有我和雪柔回去就够了。”
顾老夫人有些疑惑：“为什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顾星澜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他揉了揉眉心，话语里带着些许不耐：“她……最近很忙。”
顾星澜没有说谎，温月瑶最近确实很忙。
他在半夜路过她的房间时，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房间的灯还亮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顾老夫人意味深长地说：“星澜，你是和月瑶闹别扭了？”
“没有。”顾星澜矢口否认，目光却忍不住飘向温月瑶离开的方向，“我只是觉得，她没必要来。”
“没必要？”顾老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她是你的妻子。”
闻言，顾星澜心中郁气陡升：“当初是奶奶让我跟她结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