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煦之见状身体一僵,又羞又气的气焰直冲脑门,原来霍予晚一直知道她的窘迫。
把被子砸到了霍予晚身上,黎煦之也不顾身上的不自在了,破罐破摔的把人赶到门外。
“你走的远远的!”
她背抵着门低声赶她。
笑了下,霍予晚就在门口的台阶坐下,一手捂着脖颈的伤口,然后眯着眼眸和天空中的太阳对望。
多日笼罩在心间的阴霾一挥而散。
黎煦之悄悄趴在门前,自然看到她还在门口坐着,憋闷的低哼一声,她转身去衣柜取了新衣服,然后回到床上去换。
换过的衣物被她扔在床尾,想到什么,她绷着脸打开了门。
“进来换衣服。”
不能让霍予晚就这样出去招摇撞市。
就算别人不知道,可,她还要不要脸面了。
黎煦之紧抿着唇。
霍予晚从地上起身,脖颈的伤口已经止住,她把那方手帕折好放进衣服口袋。
黎煦之瞥见她的动作,心间的不自在少了些。
“煦之……”
她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可黎煦之却只是把新裤子扔到她怀里,然后瞪了她一眼。
“别再提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什么也不听。”
霍予晚有些失笑,她只是转身走到床边,然后对黎煦之弯了下唇。
“你要留在这里看我换衣服吗?”
黎煦之被噎了一下,她心气不顺的转身想走,可又想到自己那么狼狈的样子都被霍予晚看过了,而且还在她跟前那么丢脸,自己看她换个衣服怎么了?
她的脚步顿住,转身好整以暇的坐到了桌前,直直的面对着床榻的位置。
“换啊,我就是要看。”
她的头发已经重新梳理过,坐着时腰肢挺的很直,单手置于桌面上,托着下颌面容含笑的望着霍予晚。
神色不再向前几日那般苍白没有血色,精神也不再萎靡,又恢复了以前温柔婉转的模样。
霍予晚倒是一点不介意,都是几百年的妻妻了,当面换个裤子怎么了?
她面容平静的脱下又拿起新的穿上,白皙双腿毫不遮掩的在黎煦之眼前晃过。
“好了。”
她重新把衬衫衣摆掖进去,然后走到黎煦之跟前微微弯腰,任她打量。
黎煦之确实是一直看着她,原本很理直气壮的,可后来目光开始微微飘忽。
见霍予晚这么坦然自若,她又觉得气不过。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怎么一点扭捏羞涩都没有的?”
她开始从这些细枝末节中怀疑起霍予晚的真心,而且又回想起刚刚在床上的情境,黎煦之越想越觉得霍予晚是在愚弄她。
换作旁的对她有觊觎之心的人,在刚刚那情景肯定就……
她捏紧指尖,敛眉沉思。
黎煦之没接触过男人,更没谈过情爱。
在她的潜意识中,觉得那是很恶心的东西。
因为自小她的脑海深处就留下了阴影。
起了色心,就会做坏事。
这是她认定的事实。
她厌恶一切男人,同时也知道用美色可以让那些人做出任何事,可面对霍予晚,这个不一样的女人,她的一切手段都用不上了。
“我当然是真心喜欢你。”
霍予晚好笑的在她面前半蹲下,认真回应。
“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在动心。”
黎煦之闻言哼了声,又有些得意。
可想到刚刚的事情,她又皱着眉,衣摆下翘着二郎腿的脚尖轻轻踢了霍予晚一下。
“那你刚刚那么安分?”
“我……”
霍予晚没想到自己对媳妇的尊重还要被误解。
“那你是希望我真的对你做点什么?”
她顺势握住了黎煦之提过来的脚踝,不安分的向上摩挲。
黎煦之躲了下,没躲开。
闻言她抿了下唇,心里的想法有些说不清楚。
“我是真心喜欢你,自然爱护你,尊重你,不会做出违背你意愿之外的事情。”
霍予晚半跪在她面前,指尖还在那滑嫩肌肤上流连,嘴上却说的很是正经。
她做些小动作黎煦之已经习惯了,闻言她盯着霍予晚看。
“不是弱势的一方都要顺从强势那一方吗?”
不仅是幼时的阴影,而是在她的所见所闻中,所有的夫妻间相处都是这样。
类比到霍予晚和自己身上,她潜意识已经把自己当成妻子的角色,霍予晚是丈夫。
一方强势,一方弱势。
她最近依附于霍予晚,之前还向她示好,这种情境下,她其实心里已经接受霍予晚会对她做些什么。
“不是。”
霍予晚怔了下,然后擡眸自下而上的仰望她。
“真心喜欢,自然万分珍爱。”
她起身坐到了黎煦之旁边的位置,然后给她倒了杯水。
“看来我是让你失望了。”
她语气调侃,目光柔软的把茶杯递到黎煦之跟前。
黎煦之不会承认她这番话,闻言红着脸把杯子接过来,垂眸躲避她的视线。
“谁失望了?你图谋不轨的接近我,步步为营,哼,真是心机深重。”
她低声控诉,全然不提自己也利用霍予晚的那些心思。
笑了下,霍予晚摇摇头。
见状黎煦之有些不满,她的掌心一拍桌面,眸光轻转,目光愤愤。
“你是想否认?刚才还说什么尊重什么爱护,现在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承认了?”
她现在这副模样,倒真的有一副妻子向伴侣算账的气势。
霍予晚想可能自己还是没有摸透媳妇的心,尽管对自己可能还不算情根深种,可这份在乎也算独一份了。
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再者说,就算是利用,就算是耍心机,可黎煦之怎么不利用别人呢?怎么不对别人耍手段呢?
还不是因为在乎她。
霍予晚很是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