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的妻子,小姨娘的妻子
本月十五,是大元帅结婚的日子。
娶的,是她名义上的小姨娘。
霍予晚还张扬的登了报,这位名动两城的元帅,一时间又陷入非议。
可在婚礼当天,依旧有数不清的富商和将官前来道贺送礼。
大太太没来,她可算是弄清楚霍予晚这么护着黎煦之的缘由。
她跑到自己儿子和丈夫的坟前,哭湿了两条手帕。
悔恨自己丈夫不该收养霍予晚那个祸害,也暗恨自己父母不该教养黎煦之那个祸水。
现在这俩人凑了一对,搞得她家破人亡。
……
大太太不来,也并不影响其他四位姨太太来参加婚礼。
她们纷纷送了贺礼,还道一声百年好合,笑着应了一杯祝酒。
周渠也大老远的得到消息,派人来亲自祝贺。
来人,是周约。
黎煦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同霍予晚说话。
自从程巡死后,周渠便又给她指了一门婚事,战事在即,他急需周约帮自己巩固权利。
周约应了,嫁给谁都无所谓,她彻底死了心。
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今日的霍予晚身上带了红,黑色金边的元帅军服,从肩头至腰间,垂下一缕红绸,就连配备的长刀,刀柄上都挂了一根红穗。
周约深深地看着,只觉得刺眼得很。
“你我同窗一场,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来参加你的婚礼。”
“是吗?”
霍予晚声音淡淡,手臂间的一块儿肉被掐着,面上却丝毫不显。
周约看着她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从容,往日觉得内敛沉稳,今天却只看出一层冷漠。
或许霍予晚本来就是这样,变得,只是她自己的心绪。
“也许我从来没真正的了解过你。从你提出要接管云城时起,你就让我觉得陌生了。”
周约紧紧的盯着她,暗自捏紧指尖,心中是一层恐慌。
因为她想有朝一日或许她会和霍予晚成为敌人。
霍予晚的野心已经显露,这样的人,怎么会甘心听从别人的调遣。
他父亲制不住她的。
周约心里很清楚。
“安身立命而已。”
霍予晚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样的世道,只有足够的权利才能真正护得一生安愉。
“呵,安身立命……”
周约摇着头,语气苦涩。
“也许当初,那张地图我不该……”
话音说到一半,她住了口。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霍予荣闻言无声冷笑。
看了她一眼,周约并不在意,只是擡眸继续看向霍予晚,和她身边的黎煦之。
“倘若你还是那个处处受人压制的少将,你敢娶她吗?你觉得她还会嫁给你吗?”
黎煦之目光不善的看着她。
“我现在是元帅,今天是我和煦之的婚礼。”
霍予晚并不为她的假设而陷入怀疑之中,语气始终平淡。
当少将的时候娶黎煦之做什么?抱在一起被霍敛的兵打死吗?
这样会很浪漫吗?
霍予晚微微摇头,安抚的侧眸对黎煦之笑了下。
身不由己的时候,便论心不论迹。
周约看着她的笑,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让自己再这么失态下去。
从手包中拿出了一张请柬,周约把它递给了霍予晚,指尖用力到泛白。
“下月十六,是我的婚礼,霍元帅如果有空,还请前来恭贺。”
说完,她扯着唇角笑了下,然后深深地看了霍予晚一眼便离开。
霍予荣接过那张请柬。
“陈声祖。”
她和霍予晚对视一眼。
橼城现在的元帅,陈枉的儿子。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现在是周渠的秘书长。
两父子一文一武。
……
宴席散场后,黎煦之挽着霍予晚回房,然后换下高跟鞋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定做的红色旗袍,内里是丝绸外加一层绣着暗纹的红纱,肩头罩着一件黑色的披肩,和霍予晚的黑色军服搭配。
取下耳边的红宝石坠子,她侧眸看向正弯腰洗手的霍予晚。
“你真的要去参加她的婚礼吗?”
温水浸湿掌心,霍予晚闻言摇了摇头。
“时局不定,恐怕有去无回。”
周边几座城池都不太平,霍予晚过几天就要带兵开战,倘若大胜,一连取下几座城池,周渠必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到那时若是再去参加婚礼,恐怕有命去没命回。
对上黎煦之的关怀目光,她笑了下,然后转身去衣柜前拿两人的睡衣。
望见她的动作,黎煦之低哼一声。
“天都还没黑呢……”
上次也不知道是谁大白天就落窗帘。
拿着睡衣走到她身后,霍予晚微微弯腰,在镜中和她对视。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
黎煦之一听便心软,顺从的任她牵手起身。
行至浴室,睡衣被放在一旁。
黎煦之摩挲着她手臂上被自己掐出的红痕。
“疼不疼?”
她当时就是很吃味,哪儿有人跑到别人婚礼上砸场子的?
“不疼。”
霍予晚帮她解着扣子,声音含笑。
“我皮糙肉厚,你不是最清楚?”
闻言抿了抿唇,黎煦之嗔她一眼,又忍不住笑开。
“这词到你嘴里好像变成好话一样……”
“难道不是在夸我吗?”
霍予晚弯腰和她对视,两人都想起床上的那些事。
“不是,就不是。”
黎煦之轻哼一声摇头否认,拍了下她解到胸前就不老实的掌心。
“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