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灵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怎么还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不敢不敢,这些都是下官分内之事,既然有丞相大人在此为陛下把关膳食,下官还是告退好了。”
她说着就想走。
“胡太医为陛下调理身体,功高劳苦,当为太医院第一人才对,此番功绩,不当个太医院院首实在是可惜了,陛下觉得呢?”
黎煦之唇边还带着笑,眼底却并无笑意。
霍予晚只觉得额角轻跳,抿唇小心翼翼的望着还在吃醋的黎煦之。
原本狐灵是以为自己要遭殃了,没想到丞相居然是要给自己升官,闻言便立即喜笑颜开。
“下官年纪尚轻,不敢担此重任。”
话是这么说,喜上眉梢的神情却是藏都藏不住。
黎煦之捏紧了掌心,指尖都在泛白。
“胡太医何必谦虚。”
她调查过这个名叫胡灵的女人,是凭空从民间蹦出来的,由霍予晚亲自下旨特招进入太医院,平日里不用做任何别的事,只需帮她研制药物。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却偏偏让霍予晚这么看重。
陷入“战火”中心的霍予晚有些头疼,单手支着脑袋,她悄悄瞪了眼还在傻乐的狐灵。
“胡卿先下去吧,太医院院首的事以后再说,这盘鹿肉就赏你了。”
撇撇嘴,狐灵有些委屈,但看在还有美食慰籍的份上,她就不生气了。
端着还散发着香气的鹿肉,她施礼告退离开。
“臣也告退了。”
午饭是没胃口了,黎煦之起身也作势要离开。
“太师……”
霍予晚扯住了她的衣袖,白玉般的修长指尖捏着那一点布料轻轻晃着。
“陛下还有何事?”
黎煦之的脚步微顿,神色平静的回眸看她。
“太师。”
捏在袖口的指尖寸寸轻移,布料脱手的瞬间,掌心已经握在她的指尖。
只松松的握着那一点指节,柔软触感令黎煦之的半边身子都有些酥麻。
“我不想做草包皇帝,不想终日被头疾所扰。”
霍予晚的身量比她稍矮几分,近距离同她对视时,需要稍稍仰头。
黎煦之的思绪回神,她知道霍予晚的未尽之言。
她需要胡太医帮她调理身体,所以即便她再御前失仪也无甚大碍,只要能把她的身体调养好,纵容一个太医算不得什么。
“陛下会是一个好皇帝。”
指尖轻动,她下意识的颤了下。
“是臣逾矩了,不该对胡太医如此苛责。”
只要能治好霍予晚,就算要让她让出丞相之位都没关系。
“臣会向胡太医赔礼道歉。”
思索片刻,她迈步准备离开。
她是真心实意,哪怕当众向胡太医赔罪都可以。
“不必,回头赏赐她一些金银珠宝就可以了,她这人很单纯的。”
霍予晚摆摆手,又拉着人在桌前坐下继续用膳。
她这话说的随意,还透着股两人之间关系的熟稔,丝毫没察觉到一旁的黎煦之闻言心中又不受控的产生了别的想法。
案桌前坐下,她的余光还落在霍予晚身上。
看她端茶轻抿时精致的下颌,纤细的脖颈。
茶杯放下时,唇瓣沾了水光,浅浅的抿在一起,饱满又盈润。
看她不自觉蹙起的眉心,随意支在下颌的手掌,葱白的指尖。
黎煦之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是,胡太医为人单纯。
她却不是。
她心怀大逆不道的想法,心思龌龊,埋藏已久。
妄图把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拥在怀里。
她又不自觉的去看霍予晚,看她如玉的耳垂,看她柔软的身姿。
黎煦之知道,自己做不了那无私奉献的忠臣,她也有私心,有不可启齿的心思。
她要尽心辅佐陛下,却不能允许她的后宫入住任何一位贵君,不能容许她的塌上出现任何旁人的身影。
她不动声色的看,自以为天衣无缝。
霍予晚支着脑袋看似在喝茶夹菜,实则对她灼热的目光早有所感,心中失笑又无比柔软。
“太师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黎煦之看的出神,不察霍予晚忽然换了只手支着脑袋,清亮目光不期然的和她对上。
“臣……”
黎煦之心中暗自后悔又莫名有些不可言喻的刺激之感。
既怕霍予晚发现,又希望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