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野点头。
“那太好了，吃鱼不吃香菜，香味少一半！”那人乐道。
抓了好大一把香菜，扔进锅里。
整个锅，都绿油油的。
辣椒放多了，那人会辣出眼泪，眼角和鼻尖会泛出微红，大口大口，吸着冷气。
那个模样，很漂亮。
很长一段时间，贺云野都以为，大概是那晚他的祷告过于虔诚。
他的神明，终于来了。
喜欢吃香菜，不能吃辣，长得很白的神明。
……
双手，紧紧握着黑袍下那把短刀。
贺云野的身躯，忍不住颤抖。
眼尾，泛出腥红的血色。
他腾然起身，一把掀翻眼前的檀香木桌，瓜果盆盘滚了一地。
满座皆惊。
颜九遥:“贺云野，你发什么疯？”
“魔尊大人这是怎了？”万临道。
白无尘也看向贺云野，眼眸微沉。
两人目光相接。
从白无尘沉沉的目光中，贺云野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无事。”
贺云野重新坐下。
沉寂多年、宛如死水的眼睛中，一点一点复活，绽放炙热的光亮。
活着……
还活着……
指尖，化出一缕黑色魔雾。
“试探他。”贺云野对魔雾道。
下一秒，魔雾悄无声息，飞入试炼境中。
……
玄风望着指尖的魔雾，轻轻叹了一声。
看样子，魔尊大人又错认了。
他是魔尊大人的护法。
这些年，他一直在为魔尊大人找一个人。
但凡有几分相似，魔尊大人都把人抓来。
可惜了，魔尊大人一直找不到那个人。
他站在一棵树后，目光盯着前面吃着鱼肉，喝着鱼汤的人。
确实很像，难怪魔尊大人，会认错。
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他不会再活了。
魔尊大人，不该那么执着。
玄风一步步，走上前。
一脚，
踢翻了他面前的锅。
沈澈拿着筷子，夹着最后一块鱼肉。
讷讷地送进自己嘴里，而后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人。
“哥们，你礼貌吗？”
……
试炼境外，三界长老望着眼前这一幕，皆躁动起来。
白无尘更是猝然起身，目光寒冷如剑。
万临怒色问道:“魔尊，你的护法为何在试炼境！”
贺云野道：“他想进去，便让他进去，有何不可？”
颜九遥幽幽道：“你的护法，接近大乘期，进试炼境，不是欺负人吗？”
贺云野：“清欢宗宗主都能进试炼境，我的护法为何不能？”
清欢宗猛地被点名，顿觉汗颜，但还是理直气壮道：
“我家宗主是药修，和你魔族大乘期的护法哪一样了？”
“就是！而且我家宗主，不仗着自己修为高，踢别人的锅！”
人也不争机缘，就吃两口鱼怎么了，碍着谁了？
一脚就把人锅踢了。
这不纯纯欺负人吗？
白无尘的脸，已经紧绷。
目光一动不动盯着试炼境中的场景。
*
沈澈望着眼前这个魔族。
总觉得有点眼熟，好似以前见过。
“喂，你干嘛踢我们的锅？”沈澈问。
玄风微微笑道：“因为，香到我的鼻子了。”
下一秒，玄风眼中一寒，手中凝聚真气，朝着沈澈就是凌厉一掌。
沈澈眼睛一跳。
哥们你不是来挑事儿，是来打架的？
他飞速闪开。
那一掌打在他身后的灵树上，古树瞬间倒塌。
沈澈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完了，还打不过。
江千绝眼眸暗了暗，将柳席玉拉到自己身后，拔剑与眼前这个魔族对峙。
夭夭也拿出几张符咒，虽然有些哆嗦，但一点没有后退。
玄风站在几人中间，道：“我不伤你们，我只要他。”
指尖，指向沈澈的方向。
沈澈：擦，专程打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