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鼠的选择
橘红火焰落在悄寂风中，似一缕漫长消退的烟火。
陆知衍指尖夹着燃尽的烟，深邃的眼眸低垂。
画面中按下了休止符的按钮，截停在即将离开家门的两道身影上。
其中更为清瘦一点的Oga，身上穿着陆知衍前两天定制的衣物。
卫衣领口宽松，不会卡住某只总是喜欢往前拱的小仓鼠。
裤子可以让冒出来的仓鼠尾巴在外面乱晃。
今天早上的时候，陆知衍还试图为柏棠梳理卷翘的金发。
打算等病症再稳定一点，带柏棠出去外面修剪一下发型，以此换取甜蜜到可以让人心口融化的笑容。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将化为虚无。
囚禁柏棠的日子，陆知衍的信息素紊乱症愈发严重。
柏棠嘴上从来没说过不喜欢。
但不再平稳的信息素，让陆知衍无法再感受到安全感。
再一次发病以后，陆知衍选择在楼顶独自注射抑制剂。
不料今天会成为美梦的终端。
闯进书房里看见了一切的柏棠。
在门口徘徊了好几天，偏偏选在了今天闯入别墅的阿南。
陆知衍有时候也想不通，为何自己距离成功总是差这么一点点。
每次要得到点什么的时候，就总是会被无尽的意外剥离。
好似他不配拥有任何温暖。
书房的警报器被触动时，陆知衍正在注射控制信息素的药剂。
凉到肺腑的药剂，被注射进身体里时的疼痛感。
抵不过陆知衍看见屏幕上投射出画面的一刻，仿佛浑身在冰窖里过了一遭的冰冷。
想要带走柏棠，想要不管不顾地将柏棠囚禁，想要剥夺柏棠所有选择的权利。
在阴暗暴戾的想法，即将付诸行动之际，他看见了柏棠脸上的泪水。
顺着脸颊落下的泪，似乎隔着屏幕灼烧到了陆知衍的指尖。
烫的他无法呼吸。
如果柏棠跟他待在一块，总是不觉得幸福，会偷偷看着窗户发呆。
他又何必再继续困着柏棠呢？
他一个人在淤泥里浮沉已经够恶心的了，没必要让寥落的星光，在夜色中昏沉。
从编织的美梦中醒来，早已注定好的答案，昭然若揭地悬在最上空。
陆知衍没有选择的权利，唯一能做的只是打开所有的安保设施。
加装了三百余万的安保，能困住小仓鼠，却困不住柏棠。
所有警告清零的一瞬，柏棠拥有了自由。
转身踏出房门。
不用跟已经确诊了病症的陆知衍在一起。
不用跟算不上称职，甚至病态到让仓鼠害怕的人类待在一起。
柏棠可以跟阿南富贵继续生活。
他的家有了第二个选择，不需要选择与人类委屈求全。
点燃的灰烬落在了指尖。
灼烧的疼痛感中，陆知衍发现柏棠的身影，似乎模糊成了漆黑的影子。
眼前的一切逐渐褪色，听觉似乎也在逐渐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