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9章终抵尽头
“天帝真身？‘虚空’与‘幽深’？”林德马上想到了这三位,随即他发现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满疑惑，随即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虚空与幽深的存在的。
而且虚空与幽深的形象……好像根本就不是什么实体吧？
奚存青自然地岔开话题：“再往下就知道了，休息好了没有？”
众人都怀着迫切想见识到底层壁龛里雕像是什么样子,二话不说开始行动,又下了二十多层,终于接触到最巨大的壁龛底层，再下了四五层，却没看到新的壁龛弧形边缘,还是一条平直的已经覆盖了厚厚尘灰的条石。
“快到底部了？”难道说,倒悬之塔的壁龛部分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不会再有新的壁龛了？
众人沉默着下行,跳下下一层奚存青忽然出声：“不对。”
“哪里不对？”
“墙上的花纹不对。”
他说的很含糊，但当众人仔细瞧着装饰条石之下雕刻的石板内容,发现石板实在太大了，大到就凭视野内看到的东西根本不足以判断雕刻的是什么内容，而且线条太过混乱,混乱到像随便乱刻上去的,根本看不懂。
众人伫立凝视了好一会,奚存青提议：“我想花点时间环绕这里看一下。”
“同意。”浮竹率先表态：“动作快点。”说完这句话他就闪身消失了，干脆利落。奚存青也不多言,赶紧追了上去。
林德步伐匆匆，石板上混乱的线条刻画面积比想象中还要大,他步伐越来越快,又要提防脚下脆弱的古老建筑一不留神轰然坍塌，急切又无可奈何。
终于走过的大片看不懂的混乱线条,在边缘处，混乱线条分裂出了一大团新东西,虽然也是一团意味不明的线条，然而在走过数百步，衔接分裂线条团的是一位人，端坐着的人，身穿华服，头戴不知用何种兽骨制造的嶙峋冠冕，背后刻画着十二道圆圈，在不同的地方有圆环状的缺口。
奚存青和浮竹在端坐的人像之下仰望。
“大哥。”他小声叫了句。
奚存青转头看着他：“这位是祖巫。”
“我知道。”
如果他们的观看顺序没有反过来的话——从内容上的连贯性也不可能看反了。祖巫是从混沌大线条中分裂凝聚出来的。
而混沌大线条究竟是什么，林德在下来看到的第一眼就怀疑上了，现在无疑更加肯定了答案。
天帝为什么要和祖巫过不去？夺走十二大巫的名号，削走翳云地带的高山和象征意义重大的十二山，带着青浦巫术流派在名气与规模上全面碾压翳云巫术流派，是为了什么？为了地盘？为了信众？为了力量？
见证到倒悬之塔塔顶的石板壁画，一切答案也就呼之欲出，祖巫是“虚空”、“幽深”分裂出来的神，天帝是主导镇压虚空幽深的，自然对祖巫穷追不舍。
但是祖巫没有死绝，天帝为何又要手下留情呢？
是因为杀不死吗？
刹那间林德想了很多很多，奚存青叫了他一声：“得水，我们继续往前走走看。我们时间很紧张。”
林德回过神来：“噢，好的，这就来。”
他没问，神色平静地继续往前走，再往前走百余步，奚存青忽然正对雕像单膝跪了下去，浮竹看着他的动作犹豫了下，也慢慢蹲下来了。
“等一下耘玉。”
浮竹没有反对。
宣耘玉还落在老后头，林德擡头看雕像，能让奚存青和浮竹动作选择如此一致的，只有教宗的祖师爷，上清仙庭之主，上清混元玄天祖师。
仙庭祖师的雕像精度似乎和最上层的人像是差不多的。林德仔仔细细上下看了一遍，差别感越来越强烈。下到最深处的古妖层时，雕像四肢粗大，什么羽毛鳞片都是能省则省，只雕刻最关键最主要的特征，虽然粗糙但是抓点准确，有种粗犷古拙的味道，祖巫本人的雕像更是以高大与背后的星环图衬托了属于神明的古老威严，而在仙庭祖师身上，雕刻细节的精度远胜于其他，由此对比产生的“新”的感觉越发强烈。
这座雕像很可能是后来挪入的。林德判断，只有够古老、够尊贵的存在才可以放在倒悬之塔的塔尖，以上清仙庭的年纪相较于“虚空”、“幽深”确实不够看，但上清仙庭在之后的年岁里地位影响力远远超过了“虚空”“幽深”，才使得祖巫出于某种敬意，把仙庭祖师的像也放入了倒悬之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