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沈四拉着周逍，一路穿过人群，直至走到一条小巷，距离盐斯特监狱一个街区。
这里没有一个人，只能隐隐约约听到远处的嘈杂，越发凸显出此地的安静。
死盐星的夜空灰蒙蒙，通讯塔是城内最高的建筑，上面也依照死盐星的风格，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乍一看竟然像华光溢彩的游乐园，充满了复古浪漫的情调。
沈四一直卖关子，周逍饶有趣味地跟着，转过一个转角，看到不远处停着一台火红的飞行器。
飞行器华丽嚣张，没有发动，像一头蛰伏的迅捷猛兽。
周逍惊诧地与沈四对视一眼，沈四嘚瑟一笑，大步走过去斜倚在飞行器上拍了拍它的外壳，满意得不行：“这可是死盐星第一台飞行器。”
沈四早就打算造一台飞行器了，但是总是差各种各样的零件，加上燃料是被联邦严格管控的战略物资，一直到今天才大功告成。
沈四把钥匙丢给周逍：“来试试。”
周逍扬手一把接住钥匙，款步走来，飞行器火红的颜色和嚣张的线条非常符合沈四的性格。
“你把我从宴会带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个惊喜？”
“不然呢？”沈四斜蔑他一眼，“别告诉我你喜欢待在那里。”
周逍摇头，目光在飞行器华丽张扬的线条上游走，淡道：“我不喜欢。”
“喂，”沈四戏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你的星际年生日。”
周家和皇室把周逍的信息保护得很好，但瑟琳娜殿下生产的日期，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知道。
周逍先是怔愣了一瞬，紧接着，脸上绽放出光彩照人的笑容。
“赶紧的别磨蹭，”沈四拍拍机身催促道，“马上就十二点了，今天四哥给你过生日，你别告诉我你不会开飞行器。”
“我喝了不少酒，不能开飞行器，它有自动驾驶系统吗？”周逍表现得特别像一个遵纪守法的三好青年。
“死盐星有个屁的警察，”沈四笑骂，矮身坐进驾驶舱，冲威胁道，“我也喝酒了，待会儿车毁人亡，你就和我一块儿殉情。”
“好啊。”周逍轻描淡写地上了飞行器，系上安全带。
随着引擎一声轰鸣，飞行器如利刃般猛地斜冲上天，瞬息就掠过了十米，眼看就要撞上对面的楼房，沈四一掰方向拉杆，飞行器90度直冲云霄，擦着楼宇一头扎进了夜色里，如同一尾跃入海里的红鱼。
沈四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像打了一支亢奋剂，肾上腺激素飞快地流过静脉血管！
他大笑问周逍：“你四哥技术怎么样？”
周逍的全身也充斥着兴奋，没有男人会不喜欢这种绝对速度带来的刺激感，他大声说：“在帝星要被关三个月。”
“说了这里是死盐星！”
沈四大笑着利落加速，飞行器朝盐斯特监狱飞去，猛然俯冲，超低空掠过宴会人群，引发一阵混乱，人群四散逃开钱派奇直接摔了一个狗吃屎，沈四嘴角挂着狰狞的笑，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顺利升空，绕过通讯塔盘旋360°拖拽出一个优雅梦幻的圆弧，最后朝远处一骑绝尘飞去。
“那是什么？”钱派奇哆嗦着问。
“好像……是沈四。”霍林也痴痴地望着飞行器急速缩小的影子。
“危险驾驶罪，至少要判一年。”飞行器上，对于沈四刚刚的幼稚行为周逍哭笑不得，给出了新的评价。
“早他妈看他不爽了。”沈四磨了磨牙。
沈四刻意不升空，驾驶着飞行器在楼宇间穿梭，它就像一只蜂鸟，迅捷勇猛，永不失手，死盐星的城市群对于飞行器来说实在太小了，十分钟后，他们就一头奔入了荒野。
茫茫荒野，一颗微小的火星从地面急速蹿升，周逍望着那个小点，还来不及反应那颗亮光就在眼前炸开。
伴随着巨响，一朵硕大无朋的金色烟花就这么蓦然在车窗边绽放开来，让舱房里都亮如白昼。
周逍呆了一秒，猝然回头，沈四朝他痞痞一笑：“怎么样，死盐星也有好东西吧，卫斯理的珍藏。”
每隔2秒就有一朵烟花升空绽放，沿着他们的飞行路线，刚好和飞行器速度匹配，一共24朵。他们几乎是从烟花边穿行过去的！周逍能听到火星贱在飞行器上的声音。
震撼的美丽摄心夺魄，周逍的心跳声湮没在烟花的巨响之中，这场在荒野里的盛大宴会，是为他一个人办的。
一直到结束，巨响仿佛还在耳蜗里盘旋。
“高兴傻了？”沈四把储物格里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股脑扔在了周逍的怀里，“他们几个送你的礼物。”
周逍有些怔愣地抱着那些大小不一的包装盒：“哪些他们？”
“凯撒、卫斯理、冯亚迪、我家老太太……”沈四想了想说，“哦，还有长岛。”
“是你专门帮我去要的？”周逍语气惊讶，转过头看向沈四。
他们现在已经升到了高空，霓虹城市被甩在身后，像一座微缩模型。
“废话，”沈四也转过头，乌黑的额发微微飘拂，眼睛闪闪发亮，“赶快拆开看看是什么，我也没看过呢，要是敢乱送我回去找他们算账。”
周逍笑叹了口气，他完全可以想象沈四是怎么把身边相熟的人薅了个遍的，他依言开始拆礼物，第一个是长岛的。
沈四瞥了一眼，不禁靠了一声：“他来真的？”
周逍拿起手枪在手里把玩，纯黑的枪身简洁利落，非常具有设计美感。
“幽灵绅士530B，克重208，能100%躲过联邦的安检扫描，”周逍道，“更关键的是，这是一把没有被录入基因的100%新货。”
“你快点录进去，我把他酒醒了以后后悔。”沈四半开玩笑道。长岛这小子平时眼高于顶、咋咋呼呼，没想到这么大方。
周逍拆了一枚采血针，刺出一滴鲜血，依照操作说明给手枪录入自己的生物信息。
沈四：“现在这把枪就只有你能扣扳机了？”
“不，”周逍摇头，“它的编号是530B，表示所有拥有B级及以上权限的沙金人都能开。”
相当有诚意的一份礼物，就这把小玩意，在黑市上没有一百万根本拿不下。
长岛和周逍的关系没到那个份上，绝对是看在沈四的面子上才送出这样一份豪礼。
第二个礼物是沈奶奶的，一个信封，打开来里面是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