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师站在那看着三人的背影渐渐远去,这样的一家三口,这样的家庭生活,温暖幸福、和谐美满,是最令人艳羡的。
“妈妈,你们今天这么早来接我回去是有什么事吗?”后座上,陆申漾靠在母亲的肩头问道。
“嗯,你爸爸想带你去个地方。”她勾着浅笑,替儿子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
“爸爸,想带我去哪?”他好奇地看着驾驶座上的陆昭屿。
“你离你妈妈远点,我再告诉你。”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靠在妻子身上的陆申漾,眼神透着一丝不可捉摸。
“这样够吗?”陆申漾坐直身体。
“不够。”
“这样呢?”他挪了挪屁股,离舒槿做远了些,离车门边近了些。
“不够。”
直到陆申漾已经半边身子贴在了车门边,陆昭屿终于满意了。
“......”舒槿,陆先生越活越过去了,竟然和他亲生儿子吃醋,还一醋醋四年。
照这个情形看来,这醋意以后是只增不减了。
“爸爸,可以说了吗?”陆申漾瘪着嘴,有些不乐意了。
“带你去见证我和你妈妈的爱情。”陆昭屿勾起了唇角,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了笑意。
“胡说什么,孩子面前呢!”舒槿看着呆住的儿子后,前倾着身子拍了拍驾驶座的后面。
“陆太太,陆先生怎么乱说了?不是你许给我的?”顿了顿,又含了一丝委屈地说,“我今天生日,还不能让我乱说一次?”
“漾漾在呢!”她压低嗓音。
“他都这么大了。”他反驳道。
“......”舒槿,陆申漾才4岁啊,他到底哪里大了???
“......”陆申漾,爸爸对我怎么就从来没有像对妈妈这样好过,我是亲生的吗?妈妈爱我,我爱妈妈爸爸,但爸爸更爱妈妈。妈妈睡懒觉,我要背九九乘法表;妈妈吃巨无霸,我要解魔方;妈妈要抱我,爸爸却抱住了妈妈。
他曾经把这些事像倒豆子般和舒淮舅舅抱怨过,小舅舅笑说:“因为同性相斥,你和你爸爸都是男的,所以他怎么会特别喜欢你?就像你喜欢黏你妈妈一个道理。”
陆申漾看着另一边默默相视的父母,深深觉得小舅舅说得太有道理了。
十年过去,墨意轩裱画配框依然是不变的装修,而那位庄老板依然稳坐在那,熟悉的样貌,只是两鬓掺杂了一些银白,脸上多了些皱纹。
“店里最近新进了些画框,你们随便看看。”庄老板扶了扶滑落的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一家三口说道。
“庄老板,十年已到,我带着丈夫儿子来向你兑换当年我留下的画纸了。”舒槿浅浅一笑,将那张纸条推到了他面前。
此时,墙上的挂钟刚好指向了15:25。此时此刻,正是2025年10月25日。
庄老板接过纸条,眯着眼看上面笔墨变得浅淡的熟悉字迹,又擡头看了眼舒槿,露出了一个恍悟的笑:“你是当年那个给男朋友送画的小姑娘。”
“是我,这是我的先生和儿子,就是当年画上那位。”舒槿向庄老板介绍道。
“庄老板”
“庄伯伯”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一大一小,一低沉一稚嫩。
“这是我的身份证,这是我们的结婚证。”陆昭屿将证件从大一口袋里掏出打开,又抱起陆申漾,“这是我们相爱的结晶。”
“不错不错。”庄老板镜片下的双眼染上了笑,又拍了拍陆申漾的脑袋:“这小朋友长得真好看,和他爸爸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们等会儿啊,我现在就去取。”刚要转身离开,又想起什么似的,蹲下身取出了一个盒子里的配框,摆在台面上,“小姑娘,选选吧,看看喜欢哪个。”
等到庄老板回来时,舒槿已经选好了,看着他手里的信封,她将配框递过去:“谢谢庄老板。”
“先不给你先生看吗?”庄老板含笑看了眼对面目光仿佛凝在他手里的信封上的男人。
“他不急于一时。”舒槿直接忽视了男人眼底的急迫。
“好,你们先坐会儿,我马上装好。”
三人走出墨意轩裱画配框回到车上时,陆昭屿的脸黑得厉害。
他妻子给他写的话,他儿子看过了,她的室友们看过了,唯独他这个当事人到现在也没看过一个字。
舒槿将画纸上的内容拍下来发到微信群——永远不变的402
最先秒回的是甘心:啊啊啊!终于揭晓了十年之约,脸红心跳,小小你好会啊!
而后是赵爽:我一个女人,都看得酥了,求问陆教授看完后的感想,行动。
没过多久吴焕也回了:小小,你还没给陆教授看吧?现在是15:40,给他看过了,此时此刻你还会在线?
赵爽:大姐真相了,小小快说。(斜眼笑)
甘心:大姐真相了,小小快说。(斜眼笑)
舒槿:都散了吧,我马上就给他看了。
她收起了手机,感觉到车厢内的气压变得越来越低,看身边的儿子已经抱着抱枕睡着了,又透过车镜看了眼前面开车的男人,眼神沉沉,面色不虞,自上车起就没说过话了。
她眼角一跳,收好画纸,将儿子揽进怀里后,斟酌了好一番才道:“陆先生,生气了?”
陆昭屿撇了她一眼,没说话。好样的,他的小姑娘,越来越有胆了。
她抿了抿唇,柔柔地说:“其实不给你看,是怕你看完太冲动了,外面场合不对。”
陆昭屿依旧没说话,只是眉眼瞧着温和了些。
车子停到清江苑停车场后,他从她怀里抱过儿子,两人默默无言地上楼。
他将陆申漾抱回房间,而她回了主卧的浴室里。
将儿子安顿好后,陆昭屿进了主卧,
没见到舒槿,只听见浴室里的水流声。
还有那个始终被她藏着掖着的画纸,如今正稳稳地摆在床头柜上。
他盯着它,眼神骤然一缩,强有力的心跳骤然一紧,而后随着他朝它越来越靠近,那颗胸腔里的心变愈加不安分,跳得又快又烈,一点也不懂得隐藏,完全地暴露了主人此时的情绪。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地拿起了画纸,那样清秀的字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是他的小妻子在十年之前写给他的。
那时他们刚在一起不到三个月,她会对他说些什么呢?如今那些话正一目了然地呈现在他面前。
陆昭屿漆黑的眼底有无数浓烈的情绪在翻滚,不止如此,它还在心底酝酿积聚,仿佛等待着最后的爆发。
蓦地,男人腰间附上了一双白皙纤细的手臂,黑衬衫的映衬下,那抹雪白白得晃眼,又夺人心神,他的周身已经被身后女子沐浴后的清雅淡香所包绕,细细密密地缠绕住他,让他无法挣脱,要他弥足深陷。
他大手拉开她的手臂,一个转身后,搂着她的腰看清了此时的她。
乌发垂落,半掩了胸前的美好景致,她还是如当年那般纤细动人,这些年,带给她的是落落大方,温婉清丽,而带不走的容貌一如当年那个小姑娘。
“槿槿,这身衣服不是被我撕碎了吗?”他将她抱起,附耳说道,嗓音沉得像是被撕裂的锦帛。
“当年我买了两套,一套s,一套码。”她埋在他的肩上低低地说,当年那身白色薄纱她担心太小或是太大,于是为了杜绝意外她一次性买了两套。
“码正适合现在的你。”语毕,他将她压上了床。
“陆太太,只有7个月吗?”他将她身上的黑色衬衫缓缓褪去,薄唇在她脸上轻吻着。
“不,是一辈子呀!”年年都有七个月,一年又一年,叠加成一辈子。
他在她身上起起伏伏,不知疲倦,而她的双手勾不住他的脖颈,在缓缓滑落,最后不小心碰倒了床头柜上嵌着画框的画纸。
那些藏了十年的话,她想告诉他的话,终于在此刻彻底暴露了。
木槿花开,可达五月有余,彼时它盛开在你眼里;木槿花谢,漫长七月之久,只因它独独绽放在你心底。屿为槿昭,君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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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这一次陆教授和槿槿真得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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