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三个多月的时间于她而言,很不够用。
这大概是她二十一年的人生里干过最大的一件亏心事了,她却没办法说服自己主动停下,所以只能把结束主动权分一半给他。
如果到时候他仍旧愿意继续,那她……
算了,应该不会,他这样精明的人,最懂得及时止损的道理,怎么会放任一份虚情假意在身边。
好烦,姜稚礼揉了揉头发,没精打采走去浴室。
这还是头一次,她得到了想要的,却并没有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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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大家前一天都太过劳累,节目组将第二天的妆发时间调到了中午,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便启程回到逃离村继续录制。
姜稚礼难得失眠,想事情想到半夜,于是只能放弃了预约好的晨间水上瑜伽,睡到了日上三竿。
本来打算在回去录制前见萧砚南一面,却得知他在海城还有事,早餐后便已经离开。
“昨晚还说明天见的。”姜稚礼撅嘴,将手机收回包里。
经过大半晚的思考,她算是想明白了,他对她好,她就真心回馈给他同样的好,这样也不能算是欺骗感情吧,而且事已至此,更应该要抓紧机会做好自己的事才对。
顾放跟她说过,萧砚南的父亲是萧氏的董事长,而萧呈是萧董事长亲大哥的儿子,也就是萧砚南的堂兄。
她跟萧呈的梁子只会越结越大,绝无和解的可能,但毕竟血浓于水,他会为了她,跟他的亲人成为对立面吗。
……
录制结束已经是傍晚,工作人员开始整理器材,嘉宾们收拾好东西也纷纷离开。
姜稚礼和三号屋的成员一起坐摆渡船回去,司乔和苏桉屿要回京北,岑珈禾跟他们是同一趟航班,下了船后蹭他们的车,带着小跃顺道一起去了机场。
他们一帮人关系好,留在岛上多玩了一会,离开的已经算晚了,但姜稚礼却到处都没看到姜珩川的车。
明明说好过来接她一块回家的,姜稚礼拿出手机去翻他的电话号码,什么时候连接她这么大的事都可以迟到了。
“要不坐我车,”穆星野知道她要回家,见状停下脚步,“我不用赶飞机,可以送你。”
“我先问一下,”姜稚礼给姜珩川拨过去电话,边听着枯燥的等待音边四处张望。
电话始终没通,但她却看到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不远处,林铮从副驾上下来,朝她走过来。
后排右侧的车窗降下不多的一点,姜稚礼眯了眯眼,透过日落时浓郁的日光,看清那双一贯冷淡锋利的眼。
“安小姐,跟我走吧。”有外人在,林铮特意换了称呼,接过她的行李箱。
姜稚礼有点没搞清楚状况,但还是匆匆跟穆星野道了别,跟着林铮朝车子那边走去,小声问道,“他工作忙完了?”
“其实还有点事,但老板说送您顺路。”
“他都不知道我家在哪,怎么就顺路了。”姜稚礼嘟囔。
林铮笑而不语,替她拉开车门。
坐他的车也不是第一回了,姜稚礼现在也不拘谨,坐下后顺手将托特包放在脚边,然后扭头看向萧砚南。
他从她上车就没擡过眼,视线还落在手中的平板上,看样子还在处理工作,但另一只手却精准无误地将一条薄毯盖在她腿上。
附带没什么情绪的一句话,“冷气温度低,当心着凉。”
今天穿的裙子的确有点短,坐下后更短,姜稚礼低头将毯子扯好,可他明明都没看她,怎么还观察到这么多。
她勾了下唇角,挪了挪身子,整个人朝他侧倚过去,手肘抵在扶手箱上,托着下巴望着他,“你是专门过来接我的吗。”
萧砚南嗯了声。
“那你不是在忙吗,如果忙的话其实……”
“怎么,忙的话就可以不用接你了,”萧砚南终于擡眼,“那你对男朋友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
姜稚礼还完全没适应这层关系的转变,一时间被他这声男朋友弄的微微怔住,想说的话也忘在了嘴边。
“还是说,”萧砚南偏过头,看向她时狭长的眼睑略微压低,依旧辨不清情绪,却沉的如有实质,“你原本是和你的男同事有约了,是我出现的不是时候。”
她原本就刻意凑近,他这样转过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息。
男同事,他是在说穆星野吗。
所以她上车时他视若无睹,是因为在吃穆星野的醋?
不会吧,姜稚礼微瞪着眼,尽量在这股庞大又诱人的压迫感中稳住呼吸,都忘记了这是一个占据上风的好机会。
“没有,我原本就是要回家的,是他看我没人接,所以才说捎我一程。”
“而且他就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她接着补充,“我们练习生时期就认识了,他对我来说就和哥哥一样,没有别的什么。”
哥哥,萧砚南轻哂,“认别人当哥哥也是你的习惯吗。”
“哪有……”姜稚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看着他敛起的眸色,忽然意识到自己完全被带进了他的节奏里,于是急刹车开始重整旗鼓。
“我很开心你来接我,真的,”她顺从地被他拘在目光里,眼梢唇角都浸上蜜色的笑意,“而我刚才想说的是,如果你忙的话,其实……”
“可以不用那么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