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唐佶宁抿了唇一笑，「果然是这年纪。」
卓璟听多了这类的评价，无非是她年纪小，想得不远，也不会做人处事。「这年纪怎么了？姊姊可别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我高中就开始打工了，做过的工作很多，我不是职场小白菜。我是」
「我没觉得妳的能力矮人一截。」唐佶宁想起自己二十三岁时也是义无反顾地放下所有，只为了远走高飞，去一个无人熟识的国家。
当时身旁的长辈无一不反对，斥责她浪费时间只懂得玩乐，说她这年纪就该力争上游。
听闻，卓璟两颊一热，她漾起笑容，「我就知道姊姊不是那种只懂得以貌取人的人。」
唐佶宁却笑不出来。
「对了，姊姊我最近打算搬出来。妳如果有好的房源，可以再麻烦妳和我说一声吗？」
于是，唐佶宁就这么莫名接下「姊姊」这职责。
唐佶宁也觉得算了，只想尽快将人送走。
「对了，姊姊我能问妳一件事吗？」唐佶宁不想节外生枝，刚想拒绝，擡头却看见出差一周的人归来了。情急之下，她随口一应。
「说吧。」
「姊姊上次借我的外套」
唐佶宁下意识地捏捏了手提袋，一时之间没有沉住气，未等她说完便急于开口。「怎么了吗？」
对话的节奏被打乱了，卓璟偏粉的唇色开了又阖，澄亮的眼微擡。
唐佶宁注意到她的口红色号是BobbiBrown蜜桃玫瑰色系的a，多数小资女的爱用品，甜美近人，重点是搞丢了也不心疼。
「妳手上那件外套是在哪买的啊？」
BrunelloCucelli。
唐佶宁抠着指腹。「不是我买的。」
卓璟眨眼。
「是我男朋友的。」
女孩子脸上的笑停了停，随即回过神来，皱着脸说道：「我之前也买过一件，好贵啊，用了我正式工作后的第一份薪水。」
唐佶宁今天擦了GA红管#206红棕玫瑰的雾面限量版，是她进公司领了第一份薪水，送给自己的礼物。
唐佶宁问，「买来送人吗？」
「喔嗯，送给我当时的男朋友。」
唐佶宁见她一身平价衣饰，她和简均晨很像，都不是热衷追求流行或是品牌的人。「第一次就送对方这么贵的牌子？」
「我们差五岁，他工作比我久，出外吃饭几乎都是他在付钱，也送了我不少东西。我难得有能力了，就想送他好一点的东西。」
这话不难听出卓璟的羞赧，以及她的自尊心。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更倾向一来一往。
「他是一个很爱护东西的人，我买的这件外套」卓璟下意识地指向纸袋，唐佶宁感觉手汗又冒了出来。「喔不是，我是说我买的那一件，他也穿了好几年。他很厉害，保存得像是新的，所以后来也很难帮他添衣服。」
唐佶宁慢了半拍才点头，见卓璟有些出神地盯着纸袋，她下意识地将它藏往身后。「听妳的意思，是你们分手了？」
卓璟回神，笑了一声：「对啊，前阵子吧。在一起很久了，本来按照一切计划是要结婚了。对方跟我说，我以后就当个全职主妇，专心顾好家就可以了。」
她说：「我那时想，反正我也不喜欢制式化的公司，还有那些讨人厌的前辈，不合理的加班时数。我在家很自由，家务那些事我也能做好」
卓璟愈说愈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后来证明我错了，那些事一点都不简单，而我好像没有了自己。」
见唐佶宁久久无话。
「我想有自己的事业，不用仰赖任何人，也不用看谁的脸色。没有结婚或生儿育女的压力，也不用因为年纪或性别而感到愧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