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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心软(2 / 2)

季语感觉耳根烫了起来。

“那我们洗澡好不好,水要冻了。”季语撑着钟业的肩,要站起来,试了几次,结果浴缸边缘太滑,她完全借不了力。

钟业被季语无意间的一上一下蹭得要抓狂,对方却没有注意到,责怪他道:“你帮一下我。”

钟业直接抱起季语,转身单手按下排水阀,一声闷沉的响,水流开始冲进排水口。

“哎,我放的水——”

他径直走出浴室,将季语放到床上,顺势一举进入。

在逐渐加重的撞击下,钟业与季语十指相扣,他看着她一次次高仰的下巴,和涣散的眼神,说着:“晚点一次过洗。”

季语没睡一会就醒了,看了眼床头的钟,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但她最近一关关地闯过来,长时间浸泡在担惊受怕的情绪中,精神高度紧张,连做噩梦的时间都没有。

她侧躺在钟业怀中,感觉到连绵的凉意吹过她的发顶,她动作尽量轻地转身,预料着他会醒,却没想到他眼皮都没跳一下。

季语看着他熟睡的模样,即使睡着,眉头依旧紧锁,她想着,要面对陈广生,隐瞒天霞去世的事实,还要忙着找藏匿天晶的地方,他也应该是很累了。

不知钟业梦到了什么,嘴里喃喃自语,季语凑近了听,似在说不要,对不起,他的表情很挣拧,摇头的幅度越来越大。

在季语犹豫要不要叫醒他的时候,他赫然睁大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就在换气的几秒内,他就恢复了平静,手背搭在额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花板。

他看到坐着的季语,捏起她的手指,亲了亲,反而安慰起她:“没事。”

季语躺下,他的鼻尖在她的鼻梁蹭了蹭,先问:“你几时醒的?怎么不叫我。”

季语拇指拨过他额头的薄汗,轻声问:“你做梦了吗?”

钟业一句带过,轻描淡写,“嗯,梦到落大雨。”

季语没再追问,说:“我全身好黏好腻,想去冲个凉。”

钟业挑了挑眉,提议道:“一起吗?”

季语猛地坐直到床边,眯起眼瞪了他,抓起枕头砸到他脸上,被他笑着接住。

最后两人还是挤在小小浴缸,钟业必须稍微蜷着腿才能勉强坐下,他的胸前抵着季语将将伸直的腿,他几欲想挠她脚心,无奈她剧烈扑腾挣扎,脚滑得像泥鳅,没捉到不说,弄得满地都是泡泡水。

季语双手伸出浴缸外,后颈卡在浴缸壁,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后,她听钟业说:“天光了我带你走。”

季语觉得是钟业临时兴起,一盆冷水泼下去,“天晶呢?”

钟业似有准备,不急不忙地说:“我已经有些线索了,荃湾区的几间废厂房,黄飞近来总去,天晶应该就在里面。”

季语说:“那你救了她出来,再来接我。”

钟业缓缓跟她分析:“我不管硬闯还是智攻,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察觉,我不能将你留在张泽衡手上,阿莹,他现在不伤害你,是认定你会为了天晶,乖乖听话,一旦没了筹码,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你我都没法预料。”

季语反驳:“我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筹码,你信我,我很安全。”

钟业闭眼叹了口气,“你有主见,但能不能就听我一次话,就一次。”

“不能。”季语瞥过脸不去瞧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决绝,她决定好了的事,就没有变数,而她也有些不高兴,“你就不能信我,信多一次。”

“阿莹,我不想你再处于危险中,”钟业对她敞开心扉,“上次马场我见你走,我当即就后悔了,后悔我没强行按住你,不让你去就好。”

钟业懊恼地说:“我恨自己没用,就连陈晋荣绑了你,我知道了,还要借别人的手去救你......”

“你要玩强行,那同张泽衡陈晋荣有什么区别。”季语打断他,“这时候心软,那才是没用。”

钟业说:“阿莹,你讲笑说我,我不认,可我的心是例外,对着你,它就是软的,要你去承受这些,你本不该承受的,我不忍心。”

“没有什么该或不该的,”季语说,“人活一世,得一条路,选左选右,不过是快与慢的区别,要淌的难关,一个都不会少。”

她托着下巴,愣愣地看着一处,哽咽地深呼吸了几下,说:“我觉得,在这条必行的路上,遇到你,是残忍的上天施舍给我的唯一善意。”

季语回头,深深地望着钟业,“阿琛,你从不是我的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