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赫惟摇了摇头,孟昭觉得可惜“你如果喜欢就好了,让你家老纪给你买,我也能沾光摸一摸这么贵的包。”
说来奇怪,当初不喜欢的东西,在看到周晓拥有的那一刻,赫惟突然就喜欢了。
尤其在她得知这包是纪柏煊送给她的之后,她觉得那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一只包。
周晓漫不经心地问她:“你觉得我这个包包好看吗?”
没等她回答,周晓又自顾自说:“你舅舅前两天送我的生日礼物,我还在想这是不是太贵重了,不敢收,你觉得我要不要把它还回去?”
赫惟点头,“我觉得你应该还回去。”
“……啊?”答案出乎周晓的预料,她顿了顿,“为什么?”
“因为你背起来像假的,拉低了它的档次。”赫惟实话实说。
然后头也不回地起身进了纪柏煊的办公室,她擡脚对着那脆弱不堪的玻璃门就是一脚,丝毫没留余力。
但她没有在公司里同纪柏煊争吵。
她才不会让周晓看到她们不和。
这股子火一直憋到回家,越憋越旺,终于烧了房子。
赫惟觉得鼻酸,现在她灰溜溜跑出来了,可是让这一个两个小人给得逞了。
赫惟的身子在暖气里逐渐回温,她脱了外套打算先去洗个暖暖的热水澡,前一晚在机场没澡洗没床睡,她得先补个觉。
可是老天不眷顾她,这澡才洗了十几分钟就没热水了,她头发上还有未冲洗的泡沫!
赫惟无奈,用凉水冲掉泡沫后立马吹头,小功率的吹风机声音堪比拖拉机,烘干效果却差得如同扇扇子。
折腾了好半天赫惟终于放弃,披着半干的头发躺进被子里。
她将头的方向朝向暖气片,企图让头发早一些被烘干,迷迷瞪瞪睡着了。
一觉醒来是晚上,准确来说是北京时间的傍晚,但延边天黑得早,冬季尤其。
赫惟肚子咕噜噜叫,她中午就没吃东西,晚上再不吃估计要饿死。
她套上外套,下楼去打算在前台买桶泡面吃。
前台换了个小姐姐,浓妆艳抹的,身后的柜子上放着她脱下来的羽绒服、帽子和围巾。
赫惟灵机一动,问她能不能卖给她。
小姐姐打量了她片刻,“你出多少?”
赫惟伸出手,比了个数字。
小姐姐摇头,“你开什么玩笑呢,我这羽绒服就四百二,一百块钱你只能买个帽子围巾。”
“我出一千。”赫惟眼神坚定,“我出一千块钱跟你买,另外我还要两桶泡面、两个卤蛋、两根火腿肠。”
小姐姐眼里突然就亮起光来,“小妹妹……你认真的?”
赫惟点头,“你等等,我这就回去给你拿钱。”
赫惟付了钱,抱着吃的上了楼。
小姐姐大气,帮她把衣服东西送到门口,也没再额外收她吃的东西的费用。
赫惟心满意足,做着明天一早就出门去信封上那个地址找赫远征的大梦。
但梦碎的很快。
夜里十点多,赫惟实在难以忍受泡面的油腻味儿,出门去扔垃圾。
走廊尽头有只大垃圾桶,赫惟上楼的时候看到过,她裹着新买的羽绒服推开房门,刚走出两步就顿在那里。
对面的门也开了,没完全打开,开了约莫30度的角,探出个头。
是个男人,看样子四五十岁,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看上去邋里邋遢。
男人的目光聚焦在赫惟身上,人没出来,也没关上房门,就那么赤//裸裸地盯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完了。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赫惟心里警钟大响,从前程茗吓唬她的那些话在耳边响起,她仿佛看到了主角变成她的画面。
而比这更恐怖的是,对方开口说话了。
他问她:“需要帮忙吗?”
赫惟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楼下,跑到前台,抓住刚才卖给她衣服的小姐姐的胳膊就不撒手了。
等缓过一阵,经过小姐姐的提醒,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腿一直在抖。
“我对面住着一个很恐怖的人。”赫惟笃定对方刚才就是在和她说话,并且开门不为别的,就为她能愿意让他“帮忙”。
小姐姐笑笑,“我们这种旅馆当然是鱼龙混杂的啦,你放平心态,人家就是长得有点儿其貌不扬,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怕。”
赫惟依旧害怕,央求小姐姐送她回房间。
一路上,赫惟的眼睛都盯着她对面那间房间没移开过。
门已经被关上了,但不知为何,赫惟就是觉得那猫眼后面藏着双眼睛。
一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赫惟缩在被子里,心情突然变得复杂。
她将门紧紧反锁住,她发誓谁来敲门她都不会开,闭着眼睛把过去看过的一些刑事案件都胡乱想了一通,赫惟手脚冰凉。
就不能乐观点儿嘛?想点好的事情。
赫惟拍拍脑袋,强迫自己。
她就这样想起纪柏煊。
想起纪柏煊那张脸,时而冷漠,时而温柔,却永远好看的一张脸。
他的身材也很棒,肌肉像雕刻出来的,那样的身材才配夏天光膀子,可他偏偏有素质。
他的一双腿可真长,赫惟觉得他才应该去学跳舞,他那双腿劈个叉都能直接到天坛了吧,可他偏偏是个韧带白痴。
这样的纪柏煊就像那只价格昂贵的el包包一样,周晓都配不上。
原本害怕的心情逐渐松弛下来,赫惟拉了灯闭上眼睛,却全然没有困意。
她白天补过了觉,这会儿又吃饱喝足,于是打开电视机想找个节目解解闷儿。
结果就在她无聊换着台的时候,楼上表演起了夜间节目。
女声凄惨,男声自豪,伴随响亮的巴掌声,赫惟感觉到整个房间都在晃,地动山摇。
不知道的还以为第三次世界大战了。
“爽吗?爽不爽?”男人声音低沉,满嘴粗鄙。
女人不说话,除了叫还是叫。
赫惟不理解,拿着遥控器将电视节目的声音又调大一些。
本以为这下终于可以听不见那些污言秽语,结果就在这时隔壁也开始有了动静。
这回没有女声,只有两个男声。
声线一粗一细,起初只有下流的言语,随后慢慢响起哭声。
“乖,含住它。”男人下达命令,下一秒一掌拍在墙壁上,仿佛就拍在赫惟耳朵上。
“吃,全都吃下去!”男声狠戾,隔壁传来呜咽声。
赫惟闭上眼睛,晚上吃的那桶泡面在胃里开始翻涌,她努力遏制住自己呕吐的欲望,不得已打开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