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媛在美国留学时有个固炮,后来俩人做出了感情,分手后相亲遇到纪柏煊,一开始也想走先肾后心的老路子,结果人纪柏煊是个老古板,几次暗示得不到反馈,梁媛的前男友一回国,两人就干柴烈火又旧情复燃了。
赫惟觉得梁媛这人很酷,至少比她酷。
她曾经觉得,没有哪一个女孩儿,在靠近纪柏煊的时候,会不为其动心,她也用这句话与过去的自己达成了和解。
但梁媛做到了。
梁媛说:“纪总人是不错,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太正经了,这种人没意思透了,和他结婚的话我以后肯定会出轨的。”
赫惟试想过,如果真有那一天,纪柏煊应该也会选择原谅她。
妻子出轨,他大概也只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就是这样的人。
纪柏煊手里拿着酒杯,坐在一旁看她练功,问她:“谁告诉你我晚上和梁律师一起吃的饭?”
“还能有谁?”您的好秘书呗。
赫惟至今没搞明白叶雪扬的立场,他帮忙隐瞒她和程茗的关系,却又时不时试探她对纪柏煊的态度,好像有双重人格。
他说的一个月期限早过去了,赫惟依旧没想过分手,也想不出为什么要和程茗分手。
如果是因为她是杀人犯女儿这件事,可能影响她以后和程茗结婚,那么实在是叶雪扬多虑了。
谁规定谈恋爱就一定要结婚了?
因为不能结婚就索性连恋爱也不谈了,那是叶雪扬和纪柏煊这样的人的行事作风,不是她的。
哪怕结不了婚,能谈一辈子恋爱那就谈一辈子。赫惟对结婚没有什么执念,有的人,你和他结了婚也难保他不在背后搞小动作,比如张腾;有的人,你们不领那张证,他也会一直恪守初心,比如赫远征。
婚姻法只能保护财产,保护不了感情。
是非从来只在人心。
赫惟向纪柏煊说了白天公司里发生的事情,压着腿,擡头看向纪柏煊的时候,看到他眼里从前最最耀眼的那一束光,不知何时已经泯灭。
他是在失望她的不吃醋?
赫惟笑笑,“林彦一直不务正业,林家的公司前年倒台以后负债几千万,他和你妹妹的感情也一般,如果纪念家居的钱不是被他给侵吞了,那他是从哪里来的钱去帮他父母还的那些债?”
“你觉得你三叔会愿意帮他们家擦这个屁股吗?”赫惟不认识纪远兵,却也大概知道他这人的性格,他忙着帮女儿转移婚内财产尚有可能,替岳家还债绝无可能。
别说几千万了,一个铜板都不可能。
纪柏煊认为赫惟说的有道理,酒多倒了些,继续和赫惟聊起纪念家居的账务问题。
现在就看公安那边查出来的涉案金额有多少,如果和林彦家里的欠款数目对得上,赫惟的猜测就基本可以做实。
但赫惟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林彦……好像没这么聪明。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赫惟接过纪柏煊递来的酒,盘腿而坐在他对面,“纪念家居品牌的知名度不低,每年上交总公司的盈利一直不高,就没有人觉得有问题吗?”
“问题肯定是有。”纪柏煊晃着红酒杯,直言:“纪氏集团是个家族企业,我爸创立公司的时候给很多远近的亲戚都分了股份,很多都是无偿赠与的,相当于每年白给她们分红,多一点少一点人家都没有异议,况且……”
“况且纪念家居之前的总经理一直是你二叔,你二叔这个人为人低调,在集团里人缘不错,所以没人和他过不去,大伙就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吗?”
赫惟酒量不济,喝了一点儿就有些上头,密闭的空间在空调的作用下温度微微有些冷,赫惟刚才跳舞太热开的空调,这会儿汗都蒸发了吹一点儿风就凉,光洁的皮肤上不知何时已积聚上一层鸡皮疙瘩。
但她没发现,反而是对面的纪柏煊先注意到。
他脱下西装盖在她腿上,起身去调高了空调度数。
“我有点热,就不关了,你继续说。”
纪柏煊坐回来,刻意与赫惟拉近了十几公分距离。
赫惟的手机就搁在腿边,她喝了些酒,起身一个踉跄,说要去卫生间,纪柏煊也连忙起身一起。
刚才去调空调的时候他还是稳稳站着的,这一会儿就也脚步悬浮起来,醉意明显。
赫惟不让他扶,笑笑,“我只是喝酒上脸,没有喝醉。”
纪柏煊没说话,退回去坐下,待赫惟离开后拿起了她的手机。
几分钟以后赫惟回来,纪柏煊又开了一瓶红酒,似有彻夜长谈的意思。
赫惟脸上红晕褪了些,坐下听他将纪氏集团的股权架构和资产结构情况一一说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好像迷瞪地睡了一会儿,再醒过来,她看到了程茗。
程茗说她醉了,要抱她回房间。
赫惟摇头,说她正在和舅舅讨论工作,让他先去睡。
程茗不听劝,单手就抱起她,扛上肩膀。
赫惟反抗,咬在他肩上,“程茗,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舅舅还在家呢!”
“你怕……舅舅看到?”对方停下步子。
“我才不怕!”赫惟抱紧他,高喊:“驾~”
抱着的人身体僵了一瞬,然后她的身体就落在了绵软的床上。
纪柏煊转身要走。
赫惟却扯住他的领带,怎么也不放。
“要亲亲~”赫惟贴上来。
果冻质地的两瓣唇够上来,纪柏煊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下。
赫惟的手拽了拽,将领带拉紧,迫使他凑近。
她的唇就在咫尺之外。
“惟惟……”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她好香,她的唇珠上亮晶晶的,好漂亮。
“你今天不对劲。”赫惟支起身子,眼神没有聚焦,却试图要看清眼前的人。
纪柏煊呼吸放慢,听见她说:“穿西装、打领带,你还戴眼镜……”
赫惟贴近纪柏煊的耳朵,轻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垂,热气吐在他耳后,纪柏煊脑子里“轰”地一声。
有什么东西突然坍塌了。
谁说男人喝了酒石更不起来的,现在哪怕是世界末日,天塌了他也能给它丁页起来。
“你是在玩儿角色扮演么?”赫惟酥软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
这样的声音,她从来没有清醒地对他说过。
“是,”纪柏煊吞咽了一口口水,感受到他的耳垂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包裹。
他突然间好渴。
纪柏煊扭过赫惟的脸,让她看向他的眼睛。
那里面是她的脸。
美到窒息。
“我好喜欢。”赫惟眼睛也亮晶晶的,里面好似住着几万颗星星。
“那你知道我在扮演谁么?”他将她的手按在胸前,在吻她之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纪柏煊。”
赫惟脱口而出,眼睛忽然瞪得很大。
纪柏煊捂住她的眼睛,下一秒握着她的手摘掉自己的眼镜。
一同被摘下的,还有被她消磨殆尽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