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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重逢日 落花时节又逢君(1 / 2)

第154章重逢日落花时节又逢君

云飞掏出了两吊钱递过去,院子们却拒收。

云介摇摇头,云飞将铜板收回去,云介笑道:“我先回刑部了,你记得给七郎说,他欠我好大一个人情。”

云飞连声称是,又朝着云介道谢。

云介走后,又过了两个时辰,云飞等得百无聊赖,正在给马儿鬃毛编小辫,勾当皇城司公事章屯领着人出来了,云飞时时刻刻注意着门口,一见人出来,小跑过去,真是自己家郎君,身上还穿着紫袍,与章屯说说笑笑。章屯在说,章屯在笑,但云飞见自家郎君那高挑上扬的眉尾,就知道他心情大好。定是因为小娘子来了。

走出宣德门,云鹤拱手与章屯告别。

几盏茶时间前,手下院子来到章屯值房里禀报,说云家来人说有事要给学士递个信儿。

章屯例行公事,“什么事?”

院子摸不着头脑,答:“小娘子在朝集院。”

这话一出,章屯也同样摸不着头脑,突地想起几天前,在紫宸殿外碰见云学士,云学士叫住了他,说有事想拜托他一下。

这可是云家的郎君,还是天子眼前的红人,如今这架势,那几位宰执老臣都没有他在天子面前的份量。

这是开朝第一位吧,不管日夜,均在翰林学士院当值,以前的学士们,都是当值一宿第二日休沐日补眠,还头一次见皇帝日夜都让学士留在学士院的。年纪轻轻就穿上了紫袍,章屯打心底里佩服和艳羡。

出入不自由,自然消息不灵通。

章屯一下就猜到了,定是要递什么消息。

云鹤一开口,果然是递消息,他无二话答应了。

却是没想到,是递这样一个消息。

他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来,走出了值房,他步子很快,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到了学士院。

学士院当值的小黄门行礼答道:云学士被陛下召至垂拱殿了。

到学士院门口站了一柱香时间还没见着人,章屯思来想去,去了垂拱殿。

远远便看见,殿门紧闭,陈读都站在门口,陈读正左右环顾,见他大步过来,忙下了台阶,眼中露出焦急之色来,问:公事,可是生了何事?陈读见他走近才见他腰间革带上没佩剑,暗暗松了一口气。

殿外寂静,章屯压低声音,道:“云家来人想给学士递个口信,我在学士院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只能来垂拱殿撞撞。”

陈读多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同云鹤走得近了。

章屯对陈读道:“还得麻烦都知,云家带的话是:小娘子在朝集院。”说完,不等陈读回话,又指了指紧闭着的门,问:“陛下和宰执们在里面议事?”

话音刚落地,门开了,章屯赶忙闪到一边去低着头,走出来好几个服紫腰玉的人,正是两府三司的宰执们,只是人人脸上都未挂着笑,也不停留,像是没看见章屯一样,只王至走到章屯身前时瞟了他一眼。

待人都走完后,陈读“哎”了一声,正欲开口,里面传来皇帝的声音,“陈读。”

章屯见着宰执脸上不好,估摸着皇帝应是气头上,对着陈读丢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陈读进去,将门关上,殿内也寂静无比,恐怕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走到皇帝面前,“陛下。”

皇帝是怒的。

两条血龙又像被放了出来。

把陈读急坏了,一时竟飚出泪来。

忙吩咐小黄门去太医局请李杜二位医官来。

云鹤站在皇帝身后,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听见陈读急切的声音,才擡起头来,血竟流着不止,将绛色纱袍染得更红了,云鹤丢下笔小跑上去,从袖子里扯出锦帕替换陈读手上那条已经染得血红的帕子。

云鹤的手止不住地抖。两位起居郎也围上来了。

云鹤心中发慌,见血还是不带停,也急出浅泪来,上次只是听闻陈读说起过,皇帝身子没有以前那么好了,但那么多天他日夜伴于皇帝身侧,都未再流过血,只当是偶发情状。

竟又出鼻衄了。

他吩咐殿内站着往这看的小黄门,“去准备热汤和湃过的冰水来。”

陈读不解看向他,云鹤道:“民间的方子,之前我在观里时,师父用过的,额上冷敷,足下热蒸。”

小黄门愣着。陈读道:“还不快去。”

殿中偏殿应有尽有,不到片刻小黄门便提了两桶水回来,云鹤上去将帕子拧干,敷在皇帝额头上。陈读脱了皇帝的皂靴,将皇帝那双有些冰凉的脚放进热汤中。

止住了。

殿内人都齐声舒了口气。

皇帝身子如此,内外大臣都思索着储君的事。

将皇帝惹急的便是那储君国本事宜。

两位医官很快便赶来了,年老的那位李医官今岁已至耳顺之年,是坐着四个小黄门擡着的轿撵来的,年轻一些的祝医官是跟在后面跑着来的,踏进殿内,都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汗,也顾不得应有的风度。

前次陛下召,将他晾在殿外,等着云天官出门,他进去时,就见陛下的血早已止住了,正精神抖擞地坐在涂红漆鎏金镶嵌扶手靠背椅上。祝医官凑近细察,若不是绛纱袍上余有血渍,谁能知道先前皇帝圣体竟出了恙。皇帝又让李医官诊断了,后又召了太医院除他二人之外的医官,诊断出的结果都是‘春善病鼽衄’,是急症,以为是偶发,只是当时确是很快便止住了,再加上这么一月有余都没发作,太医院的人都没想到又发作了。

但时隔不久,皇帝再发鼻衄,这病因就变得深不可测了。

都是掉脑袋的事,由不得他们不慌。

还好止住了血。

祝医官取下皇帝额头上的那原本冰冷已转为温热的帕子,李医官拿起皇帝抓着扶手末端圆形金漆风头的手,用白色棉帕垫在手下,边摸脉象边神色紧张,额头沁出冷汗来,祝医官见他这幅模样,心如巨鼓般乱颤跳动,手指忍不住蜷缩起来攥成拳,李医官看了他一眼,他会意,换下李医官。

他将站的笔直的身子微微弯下去,自己轻轻把在皇帝的脉上去。

凛然惊出一身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