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叛军。”
“我是正统。”
“陛下封我父为王,如今王亡,子承。”
“那江界之主,凭什么不跪?”
这话传到宁烈营中,众将炸锅。
李承拿着信吼道:“他有病吧?”
“你不跪,他还真想给你定个‘不臣罪’?”
宁烈坐在桌前,一手剥着桃子,一边淡淡道:
“他不是疯。”
“他是嫉妒。”
“他知道我从战场走进皇宫,他做不到,就想把我从宫里逼出去。”
“这仗打的不是兵,是脸。”
李承一听这话就来气:“咱给不给他?”
宁烈把那只剥了一半的桃子丢进嘴里,咬了一口,声音压着冷:
“给他脸——他不要。”
“那就打到他连姓都改。”
半个月后,封隐连营三败,退守雾岭。
宁烈领亲军追至谷底,一战夜袭,斩首两千,破旗十三,封军主将当场战死,封隐被俘。
这一战打得太快,京中还在讨论要不要先和谈。
结果前线的战报已经贴到了王都酒馆墙上,老百姓抄着段子传:
“江界军来之前是战线。”
“江界军走之后就是国界。”
“别说敌军,就连地图都得听他画。”
王都的老百姓看完只说一句:
“疯子还是那个疯子。”
“不过——”
“这疯子现在是皇上的疯子。”
封隐被押回那天,宁烈直接扔到了殿外,说:
“你不是想见她?”
“她在上面坐着呢,你自己走上去问。”
“问问你凭什么觉得自己配个‘不跪’的机会。”
封隐被打得快没气了,嘴角还硬:“我姓封。”
宁烈笑了:“你以为我想姓宁?”
“我姓宁,不也是你们逼出来的?”
“我原本连个姓都没有,是她给我的。”
“她说这天下谁都可以有名,我凭什么不配?”
“现在你来问我,为什么不跪?”
他凑近封隐,低声道:
“因为她说我不用。”
“那我就不跪。”
封隐那天晚上死了,死在宫牢里,具体怎么死的没人查。
第二天早朝,苏瑾照常上朝,宁烈站在殿角,穿着一身便服。
他不说话,也不插话,就这么站着。
有大臣看不惯了,又跳出来说:“皇配身份特殊,朝会应避嫌。”
苏瑾把玉简往桌上一敲:
“他若在,便是我人。”
“我人不能上朝,那这朝也没什么意思了。”
“要不您来?”
那大臣当场就噎回去了。
没人再敢提宁烈的朝堂身份。
但有人问私下,问他到底想要什么。
宁烈只说了一句:
“我想要的,我早拿到了。”
“兵是我的。”
“她也是我的。”
“这天下——是她的。”
“可我可以陪她守。”
那年冬天,北境又乱了。
旧梁余孽勾结外族,从金牙口破防,一路烧杀,连下四郡。
兵部急调北线兵,但各路军候多是贵族子弟,一路按章行事,等兵走完程序,百姓都被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