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学。”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无疆每天早晨跟着宁烈起来。
锄地、劈柴、磨刀、写字、读书。
宁烈给他讲那些江界军的故事,讲那些跟命抢的日子。
讲得时候,声音不大,但小无疆听着听着,眼睛亮了。
他问:“爹,那些人是不是都疯了?”
“疯是必须的,但咱疯得比他们多,也疯得比他们聪明。”
“疯不是无脑,是生死的智慧。”
“有时候疯,是活命的唯一路。”
“疯过,命才牢。”
“疯过,才能给你留下一条清路。”
镇上的人越发喜欢这家人。
小无疆不是皇子那张脸,是最疯的宁烈的影子。
宁烈整天在菜地里忙活,边干活边喊:“你们这帮娃子,不学打架,学写字!”
“字比刀厉害。”
“学好字,才有命打仗。”
“明白吗?”
孩子们齐声答:“明白!”
苏瑾看着这对父子,眼角湿了。
她知道,那个曾经挥刀砍人的男人,已经彻底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杀官吏、打天下的疯子,而是稳稳地守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宁烈。
她抱着小无疆,轻声说:“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宁烈站在旁边,望着家门口的那块木牌:
【宁家之命,守护于心】
他一笑:“咱这疯劲儿,传给你们也够了。”
“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疯,也得稳。”
“稳着疯,才能长命百岁。”
“咱宁家,永远不低头。”
“永远疯得漂亮。”
宁烈拍了拍那块木牌,转身把小无疆从院子里喊出来,笑着说:“走,今天咱不干活了,去镇上逛逛。”
小无疆兴奋地跳起来,边跑边喊:“爹,咱们要去哪里逛?”
宁烈揽住他肩膀,一边走一边说:“咱去镇上,让那些老百姓看看,什么叫宁家三口的生活。”
苏瑾也从屋里出来,抱着篮子跟上,说:“我去买菜,你们去见见人,别光躲家里。”
临江镇的街道还算热闹,镇上的人看到宁烈和小无疆,纷纷打招呼,笑着说:“宁爷,您今天带小少爷出来透透气了!”
宁烈笑笑,“哪有,咱家小少爷天天在院子里练字,今天是我带他见见世面。”
小无疆回头学着爹的样子,一脸得意,“我练字练得快,马上就比他爹厉害了。”
众人笑着围上来,开始问长问短。
有个挑着担子的老太太走过来,拉着宁烈的手说:“宁爷,你这几年疯得厉害,可镇上的人都跟着你活得有盼头了。”
宁烈看了看那布满皱纹的脸,叹了口气,“老太太,是你们撑着我呢,咱是一家人。”
老太太笑着摇头,“不,是你撑着咱这镇。”
小无疆跳出来,扯着袖子喊:“我也要撑!”
宁烈揽住儿子:“孩子,这撑可不是光喊喊得,得你自己走稳。”
“稳住了,才会撑得起。”
街上走着走着,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一群穿着鲜艳的商贩吆喝着,和镇上的百姓吵了起来。
宁烈见状,走上前去,说:“大家别吵,都是镇上的人。”
“咱宁家的规矩,不让这镇乱。”
“谁能说得清,咱这规矩是对是错。”
“只知道,这规矩,咱守着。”
“守好了,谁也别想踩咱脚底。”
商贩们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敢吭声。
苏瑾从后面走过来,轻轻拉了拉宁烈的袖子,小声说:“别太硬气,镇上人心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