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骷髅山当然是这个样子。
邕蛾老巢？！
白子倒抽一口凉气。
元真子用力掐了掐自己花白的胡子：“星星，有多大把握。”
星星自信地拍胸：“包在我身上啦，只是我现在饿了。”
左右看看，她挑了几块发烫的石头，开始搭灶。
元真子会意，把他的固灵锅掏出来，兢兢业业地给宝贝徒弟做起了鱼。
不得不说，宝贝徒弟拿出来的鱼永远都是肉肥且鲜，灵气充沛，就连他都惦记上了，经过固灵锅一煮，灵气浓郁得让他都恨不得来上三大碗。
马面和幽兰只知道爱吃，头一回见这样的阵仗，才知道星星到底有多爱吃。
煮上鱼汤，留给马面等鬼和人看着，元真子便和星星分别盘腿调息，把筋脉里游走的灵力吸收干净，鱼汤也差不多煮好了。
马面刚盛出一碗，送到元真子面前，被突然伸出的手接了过去。
“哇！好香的鱼汤！正好渴了。”秦妙言端过鱼汤就咚咚灌下两口，而后哽了半天，张着嘴大吐舌头，“烫烫，好烫！”
这会儿，她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马面拉长了马脸，看自己的眼神格外不善。
“干什么干什么？”她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我可是星星的朋友，我我我……”
马面的目光实在太过渗人，让她本能地回到吃瓜状态，想起吃瓜守则第三条：要命的瓜不能吃！
“行叭行叭，还给你……”一把把碗塞进马面手里，秦妙言麻溜地躲到星星身后。
星星早在秦妙言出现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出。
马面的脸色更难看了：“你都喝过了……”
秦妙言也觉得尴尬：“喝了都咽进肚子里了，你不至于让我再吐回去吧？”
马面：“……”
幽兰没忍住，噗嗤一笑：“这人好生有趣，都喝下去了的东西，吐回去还能要吗？”
星星捂着肚子笑：“小姐姐你完了，那是小马儿端给我狮乎乎的汤，你喝了，他要记你仇。你们俩要纠缠不休咯。”
听到星星对秦妙言的称呼，秦妙言和马面的脸色都变了几变。
“你是女子？”马面问道，“叫什么名字？”
“怎么怎么？喝口汤还要杀人灭口，杀人前先问名字，不杀无名之辈不成？”秦妙言的脑中头脑风暴，“这两口汤喝下来，我舌头上都烫起了泡了。也算是处罚我了不？能不能饶了我？”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往四下去瞟，做好趁人不备随时跑路的打算。
星星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小姐姐怎么这么有趣，他是t鬼差，不是官差。你死了才归他管。活着他管不着。”
“死了也不归他管。”元真子笑着睁开眼，“修行之人，死后归天道判功过，或是成仙，或是灰飞烟灭。”
“马爷啊。”看马面神色古怪，他劝道，“一碗汤，我当不起马爷亲自盛的，便让她喝了，我自己来盛。”
说着，他又朝星星招手：“星星，来喝汤了。”
马面垂头，将难以掩饰的落寞藏于眼中，闷声把碗塞给秦妙言，自己坐到角落里翻起了生死簿。
他是鬼，不用食物也不用灵气。
但听星星和元真子等人吃得开心的声音，他心底的郁气还是散了几分。
蝶形幽兰落到生死簿的一角，轻轻展动着深紫色的蝶翼，小声地对她道：“星星让我来和你说，别难过了，只要你有心，以后还有机会。是什么机会呀？你怎么对元掌门比对主人还上心？”
擡头瞧向元真子的方向，他看到元真子如耄耋之年的褶皱皮肤，花白的头发胡须，还有那能让他一眼看清的境界，眼眶微红。
“呀，马爷要哭鼻子了……”幽兰蝶翼一颤，就想跑开，被马面捏住翅膀，动弹不得。
她吓得连连告饶：“我错了，马爷，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马面嘴角一抽：“你帮我问问星星，那个人，是叫什么名字。”
“哪个人？”吓傻了的幽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看马面的目光变得危险了，赶紧道，“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吗？星星说了，就是你在查的那个。就是你想的那个，没错的。”
马面神色微呆，手不自觉地松开，幽兰赶紧飞到星星肩上喘息。
天啦！
吓死蝶了！
她好看的翅膀上都留了两个手指印，要好多好多蝶粉才能好了。
马面闪着蝶粉的手指指了指生死簿上秦妙言的名字，细细看了看她的生平，擡眼朝她看去。
如果没有姜如雪，如果没有十二年前那件事，她和他应该在多年前相遇，而后结为夫妻，相敬相爱一生……
关于马平川的一生，生死簿上已经不再可查，但秦妙言的一生，还是鲜活的。
马面突然反应过来，天道没有亏待他。
天道给了他原本幸福的一生……
“都吃好了吗？”星星满足的声音响起。
白子黑子从进入扶风城的那天起就没好好吃过饭，这会吃得两嘴冒油，还没觉得饱，但听星星问起，连连点头说饱了。
星星看他们一眼，笑着站起来动了动筋骨，拿起映心镜看了看自己。
嗯？头发怎么还是那么短，有点乱？
嗯，没事没事，不狼狈，精神头够。
把映心镜收起，她看着天边马上落山的太阳，弯了弯眉眼：“准备好，要开工了。”
“啥？”白子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地面的温度飞速降低，不远处的一个山壁上，现出一道幽绿色的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