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焕只得将这份爱意藏于心底,选择了退让。
他眼睁睁看着她为了魏子麟,倾尽所有,费尽心力。
他暗自放弃了许多手中的权利,去成全她心中所愿。
他以为,若魏子麟能给沈星晚幸福,退让些也无妨。
毕竟待魏子麟登上皇位,她便能成为大魏最尊贵的女子。
若这是她的心愿,他愿意托举她至那个位置。
于是,燕景焕在背后悄然助力,放任魏子麟在夺嫡之路上一路顺遂,最终成功登基称帝。
可魏子麟竟在登基当日露出了狰狞面目。
他忌惮沈星晚的家族势力威胁到自己的皇位,竟生生诛了她九族。
那一日,血雨腥风笼罩着沈府,数以千计的无辜生命消逝在利刃之下,往日繁华顷刻间化为乌有。
燕景焕得知这个消息时,犹如五雷轰顶。
他恨极了自己的退让。
若不是他当初放手,沈星晚又怎会遭受如此灭顶之灾。
那一刻,燕景焕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亲手斩杀魏子麟和唐琳儿!
然而,他因着沈星晚的缘故,放弃退让了太多,手中已无实权。
即便如此,他仍单枪匹马,手持利刃只身杀入皇宫。
皇宫内侍卫林立,如同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燕景焕毫无惧色,凭借一腔孤勇,竭力拼杀在刀光剑影之中。
他穿梭在血雨腥风中,每一次挥剑,都决绝至极。
燕景焕杀穿重重阻碍,扑杀至魏子麟身前。
可御前侍卫众多,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涌来,蜂拥扑挡在新帝身前。燕景焕双拳难敌四手,在他终于触及魏子麟的那一刻,御前侍卫们一拥而上,锋利刀刃疾风骤雨般砍下。
燕景焕瞬间身中数刀。
鲜血染透他玄色衣衫,洇湿了脚下的玉阶。
他死死盯着魏子麟,眸中恨意仿佛要将其烧尽。
最终,燕景焕颓然滚落玉阶之下,含恨而亡。
重生后,燕景焕幡然醒悟,唯有强大自身,夺回实权和兵力,才能真正护住沈星晚,不让悲剧重演。
他暗自发誓,再不会放开她的手。
哪怕她会恨他,他也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上天好像终于眷顾了他一回。
当他匆匆赶赴那场她倾心魏子麟的赏花宴时,她竟然,决然拒绝了魏子麟。
她似乎...也重生了呢。
沈星晚静静听完他的诉说,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眸。
燕景焕眼尾泛红,望向沈星晚,声音染了一丝哽咽:“对不起...我没能为你报仇,我......”
就在这时,沈星晚缓缓凑近,不等燕景焕说完,仰起头主动复上了他的唇。
“我替你报仇。”她低低呢喃。
一瞬间,仿佛凝滞了时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唯有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庭院内春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暖意,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绯色的花雨。
有的花瓣轻轻落在枝头,有的在空中打着旋儿,仿佛也在为这深情一刻翩翩起舞。
沈星晚用这个热烈的吻,向燕景焕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动容。
千言万语,都汇聚在这个吻中。
燕景焕先是一愣,随即紧紧拥住沈星晚,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他回应着这个吻,带着前世的遗憾与今生的期许,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弥补前世所有的亏欠。
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他们紧紧相拥,只专注于此刻的彼此。
次日清晨,暖黄阳光透过窗棂,轻柔散落在锦榻上。
沈星晚悠悠转醒,伸手摸了摸身旁,枕被间早已没了燕景焕的温热,想必是一早入宫去了。
她只觉得浑身酸痛极了,仿佛所有骨头都被拆散了又重新组装起来似地,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疲惫。
她累得恍惚,那万里长城恐怕都是她连夜搬砖修起来的,否则她怎得连手指头都像是灌了铅,根本动弹不得。
绯云轻手轻脚地走进房内。
她红着脸,羞涩走到榻边伺候沈星晚洗漱。
绯云扭捏犹豫了半晌,终是忍不住嗫嚅劝说道:“小姐,上次同您说劝姑爷要讲究卫生,可也...也不必这么极端嘛。”
“昨晚可不得了,一连叫了七八次水,咱们府里烧水的锅都烧穿了两口。您瞧瞧,咱们这一整夜啥也没干,净烧水了。”
“这般折腾,这......这谁受得了呀。”绯云说完,偷偷擡眼瞄了瞄沈星晚,眸中却尽是笑意,“要不还是炖点黄精补补罢。”
沈星晚登时烧红的虾子一般,红了面皮,自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又羞又窘,下意识地用被子蒙住头,嘟囔着:“你这泼皮,净说些没羞没臊的话。”
可即便躲在被子里,她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鼓,昨夜种种,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浮现。
正和绯云斗嘴呢,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走进房内,神色焦急,连行礼都顾不上,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启禀王妃,太子妃娘娘去世了!”
沈星晚和绯云皆是一愣,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凝结。
沈星晚猛地掀开被子,也不顾身上的酸痛,急切地问道:“你说什么?陆玉芝死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