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不,月亮……火星……不对?那就是水银……”
“好了,再继续念下去你就要把所有的意思全部念一遍了,”江云冷哼了一声,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让她先坐下来。
“原来还想着这节课把符文联通的规则一起讲一下的,但现在看来你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这最基础的几个符文把它们全部背下来,”他敲了敲桌子,“一定要记住它们的意思和各种变形形式,到最后要能给我顺着写倒着写、反着写歪着写,明天我会给你听写。”
“可是老师,”阿米娜举手发文,“我看我们素论派以前的那个贤者,每次在绘制炼金阵的时候都会先焚香沐浴,然后蹲太阳底下静坐冥想,最后才动笔,他说符文歪了是炼金阵的大忌,为什么我还要学怎么歪着花符文呢?”
“你觉得自己将来熬夜赶工期的时候别人会给你焚香沐浴、打坐冥想的时间吗?又或者是妙论派叫你给他们改造机械机关之前,会贴心地考虑到这地方是歪的不适合画符文吗?”江云冷哼了一声,“这玩意最多只是一个心理作用,你以为我没有试过,除了浪费时间一无是处。”
其实倒也并非全然没有作用,只是江云还没有来得及实验而已。
当初他才刚刚入门,被稻妻的轻小说洗了脑,那些故事里总有一个举世无双的炼金术师,一出手便惊世天下,拯救主角于水火之中,将毕身经验倾囊相授后便又重新隐入山林,后来江云才知道对这一类角色他们有一个统称,俗称为金手指老爷爷。
炼金术小学徒初窥门径,当然也有这样一个梦想,希望自己可以突然得到高人指点,自此拳打骑士团,脚踢绝云间,什么阿贝多教令院科学院,尽数都被他踩在脚下。
怀着这样几乎可以说是不切实际的憧憬,江云偷摸搞到了丽莎的玫瑰香水,模仿着轻小说里的描写焚香沐浴后,静坐在炼金操作台前开始准备描摹炼金阵。
为了烘托氛围,动笔之前他珍惜的将那瓶玫瑰香水在屋子里喷了一圈,一切都很美好,灯光静静的照耀着流动的水银,空气中弥散着玫瑰的浓香——如果阿贝多的元素烘炉没有刚刚烧起来的话。
感谢科学院研发的元素烘炉燃烧度感受器,阿贝多得以在炉子爆炸之前及时地将江云从炼金实验室里面提溜出去,虽然与其说是“提溜”,用“踹”似乎才更为生动形象一些,但不管怎么说,江云总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小命。
由此可见,江妈妈每年在海灯节时给阿贝多寄过来的翘英庄特级茶叶,阿贝多是一口都没白喝啊。
难怪从那以后,阿贝多就要求他和可莉一起窝在西风骑士团的图书馆里看书,直到做了整整十次实验室安全规章检测后才被允许重新进入实验室,在那之前他和可莉一直都是实验室禁入名单里面的头两名(此排名无先后差异),第三名是凯亚,因为一般来说,绝大多数他俩折腾出来的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至少那本关于炼金术的轻小说就是凯亚塞过来的。
回到课堂,江云一口否决了阿米娜的偷懒计划,并朝她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
“所有单词都要听写,如果可以的话,哈默特先生,麻烦您帮忙检查一下阿米娜的作业,检查完给她签个字吧。”
“当然没问题,”哈默特一口答应了下来,他并不认为这算是什么大事,他们知论派学那二十多门语言的时候那个不是从那时候过来的,背单词那可都是小菜一碟了。
所以还没开始享受起在雨林中徜徉的快乐生活,阿米娜首先体验到了名为“家庭作业”这一恶魔的残酷压迫,尽管她尝试恶咒做出了激烈的反抗,但很快装出来的病酒杯江云一瓶苦的几乎不能入喉的治愈药剂解决了。
对此江云表示,小样,当初他在教令院搞兼职讲师的时候,手底下的学生为了逃课可什么理由都编的出来,宣称自己吃菇子闻熏香见到小人的更是一大批,最后还不都是在他这瓶治愈药剂面前败下阵来,不愧是加了足量清心提取液的特别版,既清心又明目,药到病除,可谓神药。
无论好歹,在江云和哈默特两人的联手监管之下,离开之前阿米娜好歹是掌握了那几个基本的符文。
另一边,哈默特已经默写出了存在于记忆之中的所有典籍,有部分别派书籍尚存疑问,但也只能到了须弥城再去寻求答案了。
前往须弥城的路途并不简单,两个老者身体都算不得好,尤其是他们已经适应了沙漠的生活环境,贸然前往雨林大概率会发生水土不服,对这个年纪的老年人而言,这甚至是可以致命的。
最终他们都选择了留在喀万驿,继续自己未尽的教育事业,等待着那些渺茫希望中或许尚存有一线生机的同伴们的到来。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枣椰树摇曳的清晨,江云、阿米娜,还有知论派的阿赫勒,妙论派的努尔一起,带着那些承载着两位老者希望的书籍,一起踏上了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