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有什么疑惑,但凡传信,柳先生皆是耐心和气解答,光是信笺便能洋洋洒洒写满一整张。
今日这般不耐,显然是心情不太好,也不知是谁又惹他了。
“徊之,莫不是你询问的语气惹柳先生不高兴了?”崔夫人问。
宁徊之淡淡道:“不必管他,本就是合作互利,他生气难道我们就该受他的气?”
原来是他的心头血滴少了,难怪陛下竟和旁的男人如此亲近。
“那徊之你忍着痛,可不能让陛下被那沈招抢走了!他先前便多次与我们宁府不对付,若是让他得了宠幸,还不知如何在陛
崔夫人顿了顿,又道,“为娘如今没有诰命,那王氏就因为陪太皇太后殉葬,死了都要压娘一头,每每赴宴,娘都抬不起头来!”
宁徊之心头烦躁,强忍不耐道:“我知道了,娘你先出去吧。”
待崔夫人离开,他取出藏在花瓶里的小瓷瓶,小心翼翼打开瓶塞。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总觉着今日的蛊虫比昨日胖了些。
难不成是被他的血喂胖了?
宁徊之不自觉欣喜。
那他再多喂些,陛下就会多爱他几分吧?
……
次日清早,帝王御驾回京。
随行大臣心思各异。
陛下竟没有直接将那许必成斩首示众,而是带回上云京问审。
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最不安的,自然是赵家家主。
这次赵家能从里头摘出来,全靠这些年爱惜羽翼未曾留下什么把柄,若说一点好处都不曾从许必成的门路里沾到过,那自是不可能。
“陛下若非要追究起来,怕是赵家便要成为第二个江家了,”赵家家主愁眉不展,“夜长梦多,若能有人在陛
“父亲是说……沈大人?”赵氏试探道。
陛下只是抄家,除却涉及此事的几人,并未问罪许府其他人,如今赵氏已与那许必成和离,便也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沈招?”赵家主听到这个名字便浑身一抖,忙摆手道,“他不在陛,最喜欢给人找不痛快的就是这厮!”
赵氏讪讪住嘴,又突然想起什么,与赵家主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开口:“宁府?”
“那宁侍郎一屋子人都挤破脑袋想在上云京出头,哼,想来不会拒绝赵家抛来的橄榄枝。”
马车下,一个骁翎卫以极其怪异的姿势死死趴在马车底座下,面容冷酷,嘴里叼着一根毛笔,将两人对话尽数记在了册子上。
待到了上云京,这些册子都会由骁翎卫指挥使汇总,秘密送到御前。
每任骁翎卫指挥使皆行此事,只是到了这位沈指挥使这里,送到御前的法子却不太一样。
养心殿中,萧拂玉刚沐浴完,披着浴袍走进内殿,榻上一月不曾见到的糖葫芦早已迫不及待跳下来,围着他的小腿不停转圈,又蹦又跳往他身上撞。
萧拂玉蹲下身摸了摸它的头,獒犬愈发急切地将脑袋往他手心里顶。
“长大不少,朕都快抱不起你了。”他笑道。
“汪!”糖葫芦抬起前爪,伸直脑袋就要去舔他的脸,却被凭空出现的男人捏住后颈,随手丢出内殿。
“一条蠢狗有何好摸的,”沈招盯着他摸过狗的右手,抛了抛手里的木盒,“臣有更有趣的东西,陛下,咱们去榻上瞧一瞧?”
萧拂玉站起身,坐回榻边。
男人就跪在他脚边,双手呈上木盒,等待他查阅完里头的东西。
只是等待期间,一双眼珠子难免忍不住四处乱看。
一不小心,就瞟到了陛下身上。
萧拂玉身上那件纯白浴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衣摆从两边分开,露出光洁的膝盖与小腿。又逢夏日,衣料做得轻薄,沈招不经意瞟上一眼,便知他这位怕热的陛下,里头什么都没穿。
他盯着陛下双腿交叠中间的缝隙,舔了舔唇,“陛下,届时宁徊之若为罪臣说情,您是打算置之不理,还是——
随了他的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