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二皇子与三皇子满脸惊恐、抖抖索索的站在一间空旷的内殿,那些御林军们没有杀他们,却把他们身边的内侍都拖了出去,凄厉的惨叫声一直在脑海中回旋不停。
“二哥,大哥、大哥他不会想杀我们的,对吧?我们是拥护大哥的,还有母妃,不知道怎么样了?”
十四岁的三皇子马上到了出宫开府的年纪,没成想今夜的变故可能让他永远也走不出这个皇宫了。
他的母妃也只是一个不受宠的良娣,在太后皇后那里做小伏低多年,才保他平平安安长大。
而二皇子的生母在他六岁的时候去世了,太后随意指了一个嫔妃抚养他,那也是宫里一个小透明,经常被内务府克扣用度,脸面还没皇后跟前的宫女大。
就在两人战战兢兢胡思乱想的时候,殿门忽的从外打开了,一群人冲了进来抓住他们的手脚,粗手粗脚的把他们往外推。
“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可是皇子,大哥不会饶了你们的,放开我!”
台阶上下,皆是死不瞑目的尸体,还有无数残肢,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红色。
两位皇子突然间不敢动弹了,唯恐被人突然来一刀,只能像个傻子似的被人带到一处亮堂的大殿。
黑暗中待了太久,刺眼的烛光恍惚了一阵之后,两位皇子第一眼就仿佛看到了救星。
“父皇”
“父皇,救我!”
然而,旁边一声冷笑打断了他们眼中冉冉冒起的兴奋,再次惶恐不安。
朱栩轻蔑的目光犹如看着两个臭虫般欣赏两个弟弟的表情,在父皇那里受到的厌恶、皇祖母所谓的什么真相的欺骗,一股儿的倾泻到了那两人身上。
什么混淆血脉,什么孽障,他就是真龙血脉,他才是大夏朝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朱栩愤恨的对着使他们跪在地上,脸贴着冰冷的白玉砖。
“老五呢?”
“回殿下,属下们在翊坤宫及周围搜罗了一圈,没有找到五皇子等人。”
“废物!”朱栩一脚踢向一个御林军,眼睛瞪得都快凸出,怒不可遏的吼叫着。
此时正稳稳坐在一旁紫檀椅上的广陵侯眯着眼睛,看着大皇子又吵又闹,转头看向明靖帝闭眼不语的表情。
五皇子不见了,朱墨和锦衣卫也不见了,这群人不可能还躲在后宫,那么只有逃出去了。
皇宫的正门和其他几道大门均由他们把持着,就是说他们几人走得应该是密道。
密道,广陵侯阴恻恻的盯着明靖帝,据传圣祖帝修建皇宫之时建了一条密道,只有历任皇帝才知道。
这么多年,明靖帝也曾秘密派人查探过,但都是一场空,一度以为是骗人的,看来骗的是他们自己,密道有,但没传给明靖帝,而是另外一人。
“长公主呢?”明明应该在翊坤宫主持大局,却和五皇子一样不见踪影,而病得要死的苏太后出现的时机又那么巧,让人不得不怀疑。
“没找到人”,汪大海正皱着眉头,“侯爷您说只要控制翊坤宫,其他宫室尽量不要去打扰,所以他们都没去。”
毕竟宫中女子多是出生朝廷官宦之家,一个也算了,要是全部,目前还没这个能力换掉整个朝廷,而且公主之类的可是将来大有用处。
这些局面可不就让苏太后这么光棍的冲了进来,哐哐嚷了一通,破坏了部分计划。
当时就不应该心软,去母留子,找个听话懦弱的庶妹进宫代为抚养,更不该把苏皇后这个祸头子嫁入皇室,导致现在差点功亏一篑。
汪大海早就和苏侯勾搭在一起了,两人甚至达成协议,事成之后,苏侯的嫡亲孙子苏云泽将会娶汪大海的独女。
不管太后说的是真是假,他汪大海都下不了这条船了。
“去慈宁宫,不,坤宁宫找找。”苏太后那么快得到消息,一定是有人说服了她,而且那人知道当年的真相,还有那条漏网之鱼。
朱栩胡乱发泄了一通怒气,回头看见两个弟弟一脸惧怕的表情,突然之间想到一个好主意。
他一步步走到明靖帝前面,虽然对方一直闭着眼虚弱的靠在福公公身上,但他知道父皇肯定都听得见。
“父皇,只要你现在改变主意下圣旨立我为帝,就可以好好的在离宫里颐养天年,不然,他们就会一根根砍断二弟三弟的手指,还有小五,也逃不了。”
二皇子与三皇子一听在地上挣扎得更厉害了,头和眼拼命朝着皇帝的方向,“父皇,父皇,救救我们啊!”
然而这叫声和动作只换来了御林军们更加粗鲁的对待,明靖帝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双眼。
大皇子朱栩气得要死,在这无数双眼皮子底下,他可以夺位,但不能弑父。
“砍他们一根指头,听见没有。”
对面的御林军两两相望,却无动于衷,他们的主子不是这位皇子,或者说他们可以帮忙,但脚下也是皇子,他们收到的命令只是维持。
“你们”,眼见没人听他的,大皇子冲动的拔过旁人的剑冲着二皇子的手狠狠一刀挥去。
“拦住他!”
二皇子眼睁睁的看着那剑芒离他的手指只有一寸的距离,以为就要保不住了,谁知突然停了下来,然身下早已是一阵暖流溢出。
苏侯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怒气,蠢货,真是和他母亲一样的蠢,要不是出自苏家,他宁肯扶值别人也不会选这种货色。
可惜,太迟了!
大皇子在那儿拽着几个御林军们又吵又闹,恐吓威胁抄家连诛九族都上来了。
苏侯铁青着脸色,忍了几息之后,还得面色和蔼的上前劝说,“殿下莫要着急,他们留着还有用处,将来朝廷上还需他们出面一场,以示殿下仁爱兄弟,之后随便遣去守陵就是了。”
苏侯说得委婉,又哄又分析,终于暂时让大皇子放弃了将两个弟弟弄残废的想法。
蜿蜒只容一人通过的狭小通道里,周围散发出阵阵泔水味,破旧的墙壁上黏黏糊糊,时不时有几只鼠辈蹭过众人的脚背。
“你确定没走错路?”
顾璨忍受着这辈子都没有闻到过的味道,头顶上那石头缝里滴下来的水打湿了他的额头。
前面的朱墨连头也没回,脚步都不曾凌乱,但顾璨就是在对方黑乎乎的后脑勺里看出了明晃晃的蔑视。
顾小爷咬咬后槽牙,忍了,看在昭华舅舅,看在那厮曾送来一匣子黄金的份上,小爷他是大人有大量。
前面似乎飘来一丝丝凉爽的轻风,一个淡淡的月色光晕出现在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