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施平手起刀落，整整齐齐地将一个人四肢和头颅砍了下来，装到筐子里，还笑着跟齐笙分享，“这四肢的重量不对劲啊，按照我的经验应该比这个沉很多，你有空观察一下，印刷厂不知道要搞什么鬼了。”
经过刚才的问话，他对齐笙反而更亲昵了一些，之前在食堂的龌龊一扫而空。
齐笙微笑着说：“好的，感谢您的线索，我有发现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她视线看着施平拿刀拿的稳稳当当的手。
术业有专攻，施平刀法出众，等他自己出错怕是等不到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久，完成两筐的任务并不难，其它调查员还在做心理建设的时候，施平已经走向第二个架子了。
齐笙走到贺子忻旁边，轻声问：“你手里有什么硬的东西吗？”
贺子忻秒懂齐笙的意思，递过来一个打火机，“可以吗？”
“可以。”
齐笙把打火机攥在手里，成不成功就全看怪谈调查局的训练效果了。
施平出刀的一瞬间，齐笙手中的打火机脱手而出，直接击打在裁纸刀上。
施平的裁纸刀不稳，向着斜上方拉了过去。
“滋啦”一声，刺耳的纸张碎裂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被割裂的右手掉在地上，施平痛呼一声，捂着右胳膊倒在地上。
架子上纸张的伤口，完美的复刻到了施平的身上，
他眼睛中流出血泪，不可置信瞪着齐笙，“你在做什么！我把你当成我的好队友，你竟然在害我！”
“是啊，我在害你。”齐笙淡然地说。
即便在“坑蒙拐骗”BUFF下，他不会对自己出手又怎么样，作恶了就是作恶了，即便不说惩处连环杀人犯，齐笙也不想在一个这么凶险的地方留下一个自私自利的杀人狂做队友。
其它调查员都听到了之前齐笙问施平的话，对齐笙的动作虽觉狠辣，却没有任何质疑。
丁文博手握裁纸刀，强行稳住颤抖的双手，问：“我需要上去补刀吗？”
齐笙一直盯着地面上的变化，摆了摆手，“用不到你。”
破坏了在印刷厂中最重要的规则纸，施平只有死亡一个结果、
施平在地上翻滚抽搐着，断掉的右手跳跃了两下钻进了地上，他的身体也逐渐在地面融化，最终彻底消失在地上。
“他违反了什么规则？”丁文博呆愣愣地问。
何鸿卓瞟了齐笙一眼，默默地离的更远了一些。
齐笙将面前人类是幻觉，需要平行裁切纸张的要求说了一下，并叮嘱大家下刀一定要小心。
“朱主任和汪经理能切的那么快，是因为她们能够看到一些提示，具体提示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如果信我，大家可以跟我一起睡半个小时午觉。”
对于齐笙的推理，很多人是相信的，但是在危机四伏的规则怪谈里，在一个不是睡午觉的场所睡午觉，还是没多少人愿意。
何鸿卓根本不回应，张兰则是说自己本来就失眠，在这个环境更是睡不着了
齐笙没有再去劝，时间紧迫，她还需要早做尝试。
刚才状态指示器说“疲惫的人极易被入侵，只有精神饱满的人才能看到真相。”她不确定午睡醒来之后是否就能清扫幻觉，但是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即便知道了血腥的人类残肢是幻觉，可一直面对这样的场景，去砍掉四个人的头颅和四肢，再待上足足一个小时，齐笙保证自己绝对会留下心理阴影。
睡半个小时之后，哪怕没有效果，剩下的时间也够她砍两筐的纸张出来。
而且她心中隐有预感，中午的时候朱主任不提醒调查员们睡觉，绝对就是在这里等着他们的！
那时候如果她质疑要补足午睡，朱主任大概率也会答应，只是想着得罪朱主任够多了，不午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出声。
坐着椅子趴到桌面上，齐笙强迫自己入睡。
身旁，丁文博和贺子忻也都睡了下去。
半小时后，状态指示器牌闹钟响起，齐笙从睡梦中惊醒。
半个小时的睡眠足以让精神重新振奋，齐笙拍醒丁文博和贺子忻，再次望向传送带。
传送带上，分明是一张张大纸！
一张张整幅的纸，被整齐地贴到一个平板上，张兰兢兢业业地站在纸张前，皱着眉头切割纸张。
每个纸张上，都有着一条十分显眼的折痕，标志着需要切割的位置，之前汪经理和朱主任一定就是照着这个折痕切割的。
丁文博看到眼前的场景开心不已，“太好了，原来我们不用杀人，只是纸张而已。”
听到他的话，张兰松了口气，她已经割了五六筐的纸了，内心一直在承受煎熬，虽然没有办法解决幻觉，但是现在至少她可以告诉自己真的只是在裁纸。
贺子忻冷声问：“何鸿卓呢？”
张兰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刚才有人来取纸，何鸿卓抢着把自己的筐子送出去，人家一看里面的东西，就说他一定是不知道休息的老鼠，喊人将他带走了。”
猫和老鼠的游戏果然还在继续！
没有午睡，害怕切割纸张，看到的纸张是人类，这就是证明身份的铁证。
十名调查员只剩四个人，才仅仅通过了两个车间，连裁剪的纸张上面还没有出现一点墨痕，后面还不知道又多少关卡，连齐笙都有些紧张起来。
没时间想那么多，齐笙拿起裁纸刀，五分钟就裁了两筐纸下来。
两筐纸后，裁纸刀就卷了刃，齐笙想起之前规则里说的有备用工具，打开工具箱，准备取备用刀具出来。
正好丁文博和贺子忻的刀也卷刃了，两人都凑了过来。
打开工具箱，三人都是一惊。
竟然有两个手指待在工具箱里！
“那是我的手指。”张兰似乎已经认命，语气淡淡，“我的裁纸刀也卷刃了，但是从工具箱取新的裁纸刀，必须付出手指作为代价，我前面两个车间都是及格，这次必须优秀才能获得成功正式员工的资格离开这里。”
一个裁纸刀一个手指头的代价！
两筐已经足够及格了，三人顿时有些退却。
如果是以前齐笙就用锅铲裁纸了，现在的锅铲她却不敢轻易使用，不知道还能找到什么取代的办法。
两筐就及格，所以哪怕在工具箱上不设置任何不用手指也能取裁纸刀的规则，也绝对不违反必须给生存点的规定，所以齐笙推测，大概率工具箱是真的必须付出一根手指的。
“喂，取纸了。”
门口的呼喊声打断了齐笙的思考。
两名穿着红色工作服的员工正在朝里面呼喊，手里面捏着一沓纸条。
“六筐纸。”
地上正好是三人刚裁好的六筐纸，张兰裁好的已经卖掉了，裁的速度太慢，现在还没有新的产出。
三人赶忙停下动作，搬着纸框走了过去。
从红衣员工手中接过纸条，递过去一筐纸。
两人接过筐子，蹲在地上，用带着白手套的手小心地捏起一张纸，举起纸张，在光亮下小心地观察着。
这还不算完，等细细地看完一张纸，他们就将纸张平铺在一个板子上，用小灯一点点的照射。
虔诚、专注、兢兢业业，世界上能在工作中用到的美好字眼似乎都能在此时用上。
反正也没有裁纸刀了，丁文博和贺子忻安心的等待检查。
按照规则，只要有优秀的记录就可以成为正式员工，两个人之前都获得了机会。
但是齐笙之前两个车间的成绩都是及格，后面还不知道有几个车间，真的很有必要先拿到手一个优秀。
“两位检查的真认真啊，不愧是能穿着红色衣服的员工。”齐笙赞叹道。
两人没有回话，却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能够看出他们很是骄傲。
“就是不知道两位工作的时候会不会顺手带些工具，比如说我们如果没把纸裁好，你们那里有没有裁纸刀修剑？”
一名红衣员工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齐笙，“你缺裁纸刀？”
他眼睛中暗浪翻涌，有什么危机蓄势待发。
另一个红衣员工放下刚刚检查的纸张，审视的目光在齐笙身上扫来扫去，“只有实习生会缺裁纸刀。”
被发现了！
齐笙瞬间提起警惕，她必须用什么办法降低对方的警惕心。
有一个稳妥的办法，那就是说自己不缺裁纸刀，只是知道有些人会缺，装作在试探两人，做出自己是在抓老鼠的样子，红衣员工没有铁证，手头又有工作不可能和她纠缠。
还有一个办法......
会冒更大的险，也可能有更大的收益。
齐笙淡淡笑了笑，整个人气质逐渐变得倨傲起来，连笑容都带着几分凌厉。
“我缺裁纸刀，那又怎么样，是你们能管的吗？”
红衣员工声调擡高，“你什么意思？”
却在看到齐笙手中的东西的时候变了脸色，“您......您怎么亲自来了。”
果然有用。
齐笙手中拿着的就是用万用身份卡变换的苏慕瑶的身份卡，她用手指遮住了苏慕瑶的名字，“督察处”三个字足够所有人看的清清楚楚。
另一名红衣员工不满地说：“你怎么跟她这么客气，直接抓......”
说到一半，他被拽了拽胳膊，示意看看齐笙的手，等他看清之后，整个人瞬间卑微起来，刚才的不屑一扫而空。
“竟然是那边来的大人，不知道您到来，刚才如有得罪还望包含，您有什么指示。”
贺子忻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高高在上的红衣员工在齐笙面前卑微卑至，就差顶礼膜拜，说是以前的官员见了君王也不为过。
过了一会儿，齐笙觉得自己再不说话两个人就该跪下了，这才淡淡开口，“没事，本来就是私下调查，别说你们没听说过最近督察处要来人。”
红衣员工讪笑着，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们早就收到通知，全知印刷厂可能被督查，但是一直没见到督查的人，才敢这么傲慢，要知道刚收到通知的时候，看到个陌生人他都恨不得给别人主动打打招呼。
那时候被抓取的调查员，简直不要太好过。
贺子忻恍然大悟，笑的别有深意，眼前的调查员，真是难得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