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阿史那皇后才见到皇上宇文邕,这几日白天,皇上宇文邕都在军营中,皇后带领贵女们在皇家猎场进行骑射,皇上宇文邕召集皇室贵族,文武大臣进行讲武与驰射活动。当将士们演练不同战阵时,兵甲撞击声,将士怒吼声,响彻云霄!
天德殿内,阿史那皇后对皇上宇文邕柔声道:“陛下,我听说你检阅部队时,看见一位士兵的鞋坏了,便脱下自己的靴子,给士兵穿上。”
皇上宇文邕点头,道:“嗯,确有此事。”
“陛下,爱兵如子,胜乃可全,我们北周定能消灭北齐。”阿史那皇后微笑道。
“朕定会灭北齐。”宇文邕坚定道。
“我相信陛下。”阿史那皇后接着道,“陛下,灵儿在猎场遇险,罪魁祸首就是宇文若晞,请陛下为灵儿主持公道。”
宇文邕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母后的身体撑不过一年,若晞是母后的掌上明珠,如果真惩罚若晞,母后的病情定会加重,朕不能做不孝之人,只能委屈灵儿了,朕会补偿灵儿,日后,灵儿出嫁,朕会为她准备丰盛的嫁妆。”
阿史那皇后沉默片刻,有些失望道:“好吧,陛下。”说罢,阿史那皇后行礼告退。
皇上宇文邕目送皇后阿史那氏离开天德殿,当阿史那皇后的身影消失在天德殿门外,宇文邕打开文书,看了一会儿,有些心不在焉,不禁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那时,宇文觉还活着,在宇文护的扶持下,成为北周皇帝,元胡摩为北周皇后,灵儿有她亲姐姐元胡摩撑腰,她在宫中的生活还是无忧无虑的。
他是宇文泰第四子,但因从小聪明敏达,很受宇文泰赏识,父亲经常对别人说,成吾志者,必此儿也。他的嫡兄宇文觉自然有些不开心,他和庶兄宇文毓的关系更好一些。他十二岁时,被封为西魏辅城郡公,北周建立后,宇文觉即位,他被拜为北周大将军,他和他的生母叱奴氏相处时间并不多,因此他的生母更偏爱他的胞弟宇文直。
那日,冬末,长安城内最后一场雪,洁白无瑕的雪花漫天飞舞,宇文邕屏退左右,独自在飘雪中漫步,没想到在未央宫北侧遇到了元曜灵。
宇文觉刚刚即位,他的帝位是从西魏恭皇帝元廓手中拿过来的,元曜灵已是前朝公主,但是,她的亲姐姐是宇文觉的皇后,宇文觉的生母是冯翊公主,北魏孝武帝元修之妹,本质上都是一家人,只是,元曜灵还没有新的身份,宇文邕便唤了她的小名,道:“灵儿。”
灵儿站起身,仰头看向宇文邕,声音甜甜道:“哥哥。”这一年,元曜灵六岁。
宇文邕微笑道:“灵儿,也在赏雪。”
“嗯,我最喜欢下雪了,一片银白,好似仙境。”
宇文邕看着灵儿纯真可爱的模样,心底一片柔软,温声道:“灵儿,我们一起赏雪吧。”
“好。”灵儿甜甜笑道。
宇文邕把灵儿抱到汉白玉栏杆上,灵儿坐稳后,他坐在她旁边的栏杆上,两人安静地看着空中飞舞的雪花,沉浸在这纯净银白的世界中。
宇文邕心中道,灵儿,你还太小,不知道你姐夫的处境,北周的军政大权实际上全掌握在宇文护手中,而宇文觉秉性刚烈,经常与宇文护发生冲突。
宇文邕想到此,心中微微叹息,灵儿,我会尽量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