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舟似乎在发呆,猛然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哦哦对。”
他的手放在口袋里捏着那张字条,好几秒后才拿出来,字条是淡黄色的,此刻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
“我想问问这个。”
江行深认出了这是什么,神色未变:“然后呢。”
傅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我的字太丑了吗。”
说实话,是有点。
“没有,我能认清字。”
傅舟顿时感觉到了一点说不上来的情绪,像是委屈又像是无辜,但这两个词哪个安在他这个Alpha身上都不合适。
“可你还在生气,我想好久了也想不出原因。”他越说越心酸,“昨天晚上我是说错话了,但这字条上的内容又不是我随便瞎编的。”
“你要是觉得没诚意,我也可以当面跟你说——”
“不是。”
江行深蓦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傅舟安静下来,片刻后张了张嘴,语气带着几分询问:“那是因为什么。”
旁边一辆汽车打着转向灯路过,车灯有短暂几秒在他们身上闪过,拉长两人的影子,而后拐了弯,周围又陷于昏暗之中,只剩老化的路灯堪堪能让人看清路。
江行深终于开口了,声线是独属少年的清晰干净,“你说你昨晚等我等急了,我没来,所以你就想走了。”
“但当时本来就是自习时间。”他擡起眼睛,淡声道:“那你来教室是干什么的,当背景板吗。”
傅舟表情怔住,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他好像有些明白但又有些听不懂,小心谨慎的问:“你意思让我好好待教室里自习?”
江行深见他态度不错,还算平和地嗯了一声。
傅舟瘪起嘴,脱口而出:“可是我本来就不喜欢学习,而且我什么都不会,学也学不明白。”
要不是江行深想要他去上晚自习,他说不定天天逃。
“我不是说了不会的可以问我吗。”江行深抿紧了唇,想到傅舟从来没有问过他题目,感觉自己说了也是白说,转身走开:“随你吧。”
傅舟头皮发麻,赶紧追上来,“好好好,我以后自习就问你题目。”
现在九点五十分,江行深回家的那趟公交最后一班是十点,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坏了,是不是又说错话了。傅舟真想穿越回几分钟前阻止自己说出那句话。
他见江行深越走越快,心里更加委屈:“你看我说要问你题,你又嫌我烦了。”
“我没嫌你烦。”江行深短暂放慢步子,深吸一口气,对他说:“我马上要赶不上回家的公交了。”
......
傅舟尴尬地说:“这样啊,那你先走吧。”
江行深点点头,刚迈开步子,手臂就被人抓住,转头望去,傅舟摸了摸脑袋:“你现在还生我气吗。”
“没有了。”江行深说。
傅舟不放心也不太相信,试探道:“那你明早会给我带早饭吗。”
迟疑了一下,江行深简单吐出一个字:“会。”
傅舟这才笑起来。
江行深怕真的要赶不上公交了,转头往车站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他在下课后被老钱叫去办公室拿竞赛的习题册,回到班里刚一坐下,傅舟就突然凑过来,脸上表情还颇为神秘,“江行深,你今晚有事吗?”
江行深把习题册收起来,摇头:“除了晚自习就没事。”
“那下晚自习之后你能先别回家吗?”
“你有事要找我?”
江行深看傅舟这样就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
傅舟的手放在口袋里,无意识攥紧了手中的东西,含糊其辞:“嗯,有正经的事。”
昨天傅舟回家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早点把那条红手绳还给江行深,不然别到时候身份还没认,就出其他变故了。
这么重要正式的事,肯定不能在教室说,而且傅舟也不想多等几天等到周末,所以就只能问江行深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出乎他意料的,江行深没有反驳他什么,点头答应:“好。”
于是晚上自习课下课的时候,江行深刚背上书包就被傅舟拉着往外走。
其他三人见了还很疑惑,吴想倒看出来几分名堂,“你俩和好啦。”
江行深正在拉椅子没听清,“什么?”
“咳咳咳——”傅舟单手握拳挡在嘴前咳嗽几声,含糊不清地点头:“嗯对。”
江行深满脸奇怪地看着他,又回头看看吴想,不知所以但也跟着点了点头。
吴想了然:“那你们要出去?”
傅舟觉得吴想真靠谱且有眼力见,虽然比不上江行深但也是个聪明人,于是满意颔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