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舟,我只是想歇会儿。”江行深似乎很累了。
傅舟看着他,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时间过了几天,江行深逐渐冷静下来,意识和头脑占据上风。
他想,当时江伐用傅舟威胁自己,报不了警,但并不意味着现在不行。
他心里稍微安定下来,庆幸数月前江伐留在他家的纸条保存了,可以作为揭发江伐赌博的证据。
只要警察查清定罪了,把江伐关进去不是问题,一切会没事的。
周六上午,江行深坐在前往公安局的出租上,侧脸看着窗外飞逝的树木建筑,攥紧了口袋里的纸条,目光凝冷。
手机这时候响起铃声,他低头看到来电人是傅舟。
为了避免被怀疑,他犹豫几秒,将电话接起。
傅舟的声音混着通话电流的滋滋声传来,“深深,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中午我去做。”
“你下午再来吧。”江行深说:“我在图书馆看资料,不在家。”
“没事儿,你在哪个——”图书馆,我去找你。
傅舟话说一半又停住,声音低落下来,“好吧,那你下午要乖乖在家等我啊。”
“嗯。”
挂断电话,江行深低头,下巴埋在高领毛衣的领子里面,纤长的眼睫半垂,盖下一片极浅的阴影。
他不会对别人完全展露自己的一切,哪怕那个人是傅舟。
自己那些溃烂陈腐,见不得人的伤口,他不想让傅舟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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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安局,江行深根据流程找到治安部门,将纸条交给警察,把有关这方面的信息全部罗列阐述出来。
警察和他谈了十几分钟,最后问了一句,“你所举报的这个人,是你的亲生父亲是吗?”
他抿紧了唇,“是。”
“好的。”警察站起身,“警方会依法查证办理,麻烦您留个联系方式,我们后续结果出来了会联系您。”
江行深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在即将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停住脚步,神色并没有因此变化,依旧淡淡的,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警察先生,我想问一下,父亲对儿子从小家暴,也并没有起到抚养义务,这种情况可以上诉断绝法律关系吗。”
警察回头,视线在他脸上巡视,似乎没看到有外伤痕迹。
“理论上证据充足的话是可以的,法院会根据多方的真实情况酌情处理,但实际执行起来还是比较棘手麻烦。”
江行深安静了一秒,然后点头:“好的,谢谢。”
出了公安局,空中突然起了风,天色也肉眼可见的灰暗了下来,路边的树叶哗哗变得张牙舞爪。
他站在猎猎作响的风中,头发和衣角都被吹起,忽然间有些茫然,好像此时不知道该往哪走,该做什么。
最终还是一滴冰凉的雨滴砸到脖子里面,他才被冻的回过神来。
早上看的时候明明天气还不错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是开始降温了。
江行深今天穿的比较少,可能刚才傻站着吹了会冷风的缘故,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下午的时候,门铃被按响,江行深把门打来的一刹那,视线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还没看清人,就被熟悉的怀抱和身影抱了个满怀。
傅舟身上沾了几分外面的寒凉,有股风霜的凌冽气息,偏偏怀里又不断散发着暖意。
他抱着怀里的人,反手关了门:“怎么今天忽然想去图书馆了?”
“有几本作业写完了,就想去看看其他的。”江行深脱离他的怀抱,倒了一杯温水,“外面太冷了。”
“来见你又不冷。”傅舟用手背蹭了蹭江行深的脸,没觉得温度异常。
这几天江行深状态很不对劲,又不肯说一个字,傅舟没有贸然追问,但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加上现在基本是初冬了,时不时地寒潮降温,一不留神就会生病。
江行深看到他穿的衣服,轻轻皱了皱眉:“你怎么穿这么少?”
现在气温最高也才十度左右,还下了雨,而傅舟只穿了件厚卫衣和牛仔外套。
傅舟有些心虚:“我不怕冷。”
“等你感觉冷的时候就已经感冒了。”
江行深去卧室,想找件合适的衣服,最终翻出来一件稍微长点的大衣,看到傅舟也跟了过来,于是把衣服给他:“你试试,看能不能穿。”
傅舟老实地穿上,“刚刚好。”
“你穿着吧。”江行深关上柜门,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傅舟从背后环腰抱住。
傅舟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亲了亲他的下颌,轻声问:“深深,你没有其他话想和我说吗?”
江行深视线不知道落在某处,眸光微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