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城堡
侍卫在前方带路,侍女跟在莱尼特王后身后往不远处花园走去,频繁关注王后的男女们,不禁相互对视会心一笑,纷纷猜测这位王后会和侍卫用多长时间再回来。
等走到了花园处灌木丛,侍卫取出在灌木丛遮掩的箱子,这才背过身去面向远处放哨。
那件被无数贵女艳羡的新颖裙子被莱尼特拔下来扔到一边,连同宝石王冠项链一同扔进箱子里,最后换上箱子里女仆的衣服。
侍女看到莱尼特王后穿戴好,小声问:“斯蒂芬妮公主怎么办。”
一边套着白色长手套的莱尼特一边垂下眸子想了想,轻描淡写的一笑:“愿神保佑斯蒂芬妮。”
女仆悚然一惊。
……
清晨的雾霭在阳光照射下渐渐散去,鸟叫声此起彼伏在山林间,随着铁骑穿梭在丛林间,无数的燕雀从林间振飞。
踩着马镫的脚擦过灌木,一个两个,直到了肯特城堡前包围其中的湖泊,佣兵谨慎的在通往城堡前的浮桥上下马,几个老练的佣兵趴在地上观看地上的痕迹。
二王子切斯特勒马,好奇地问:“你在看什么?”
“看有没有重甲的马蹄印或是车辙。”佣兵团团长下马说。
“看那东西做什么。”切斯特轻嗤一声。
佣兵团团长解释说:“国王的护卫队是驻扎在城堡外的,除了少数国王国王随从和贵族的马匹,其余的并不会进入城堡,通过马匹的数量和车辙,能判断城堡内有没有埋伏。”
大王子阿尔瓦闻言,带了些谨慎对待问:“看出什么来了?”
佣兵团长犹豫了一下说:“没有异常。”
“那就继续走吧。”阿尔瓦说。
很快阿尔瓦、切斯特、博伊斯三人骑着马在最前面,其他骑士和佣兵紧随其后,上了桥,过了城门。
国王的护卫队已经离开肯特城堡,带走的还有摩帝马·蒙哥马利骑士团团长,负责留守在肯特城堡的宫廷侍卫长罗伯特·文森特则对此保持沉默。
这是一个十分安全的时间点,是大王子阿尔瓦和小公爵博伊斯好不容易抓住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行进的途中,阿尔瓦不免回想起自己完美无缺的童年——委婉但不失慈爱的父亲,体贴温暖的母亲,他是亚瑟兰的王储,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国家继承人!
母亲死后,父亲变得消沉,而一切的剧变来源于莱尼特·尤里乌斯从高卢嫁到亚瑟兰!那个如同魔女一样的女人轻而易举的让亚瑟兰的王,而他尊敬敬仰的父亲否定了和母亲的婚姻!而他从一个婚生子变成了私生子,彻彻底底丧失了继承权!
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他和弟弟被流放到母亲嫁妆的封地,直到高卢和亚瑟兰发生了战争。
阿尔瓦以为,失去了高卢的影响,那个嚣张跋扈的高卢公主连带着她的儿子会被父亲关到巴士底塔去。
却没想到那个贱子自请前往战场,甚至还打败高卢回来了!
不过没有关系,无论如何,卡里古拉都必须在今日死在这里。
进入肯特城堡,从围墙穿进去就是一片狭窄的草坪,只见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几个士兵站岗,擡头看过去站在城堡上面的哨兵也沉默的毫无声息。
在这个地方似乎连飞鸟都气死无声的。
其他人或是不觉,但是博伊斯却有些许的感到不安,他那灵敏的触觉似乎能嗅到一丝阴谋的不安。
于是博伊斯看向佣兵团团长,只见他看到那个老辣的佣兵已经抽出了佩剑,随着拔剑的一声,让博伊斯悚然一惊。
他立刻想要调转马头冲出肯特城堡,甚至吝啬于提醒那两个王子。
城堡外墙的大门猛地关上了。
数百个威尔士长弓在这个围城的不同方位架起,银色的箭头反射着太阳的光辉,纷纷指向一行人。
一张红色的金雕旗重重的挥下,万箭齐发,如飞蝗般铺天盖地,而围城中的鸽子无从躲藏,几轮下来纷纷坠马。
那些骑士们引以为傲的战马也在弓弩的万箭齐发下,嘶鸣着背着尸体攒动着,然后哀嚎着倒在地上。
二王子切斯特已经被马压倒在地上了,他用手抓着刺入他脖颈的箭簇,双眼瞪大露出血泪。
大王子阿尔瓦目眦尽裂地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徒劳着伸着手没有了气息。
他紧紧挨着城墙的死角和十几个佣兵躲藏在一起。
剑雨停止,阿尔瓦明白这一次他要见到卡里古拉了。
他挥舞着剑大喊:“卡里古拉你个高卢的娼/妇生下来的贱种!你给我出来!”
还未等阿尔瓦再次辱骂,城堡的门就打开了,卡里古拉毫不畏惧的从正门走了出来。
他没着面甲,金丝一样的发穿过清晨的阳光。
那双红瞳,从围墙内的草坪上一瞥而过,只在二王子切斯特死不瞑目的脸上顿了一下。
他嘴角嵌着一丝冷笑,目光睥睨地望向阿尔瓦像是看着污水泥泞之地的野狗。
“野种叫谁呢?”卡里古拉嗤笑一声说,“究竟是谁被宣布为私生子,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住口!如果不是你那贱妇母亲!你怎么会当上王储!”阿尔瓦一边怒喊着一边从背后抽出弓来,张弓搭箭,觑准了卡里古拉。
卡里古拉没有回避,甚至丝毫不为之所动,他也举起了威尔士弓,眼神冰冷,开弓搭箭瞄准了阿尔瓦。
“就让神来决定,我们谁应该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