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男人又看了她一会儿,问:“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江若答,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怎样拿到那把水果刀。
然而下一秒,水果刀落入了男人的手中。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刀背磕着桌子,白织灯折射在不锈钢刀身发出刺眼的光。
“你和那天晚上的警察是一伙的吧?”
忽然间,刀背磕在桌子上的声音停止了,病房里很安静,世界也很安静。
刀尖直对着她眼睛的时候,她的眼睛很不舒服,忍不住地想要尖叫出声。
上次她明明没有尖叫的...
如果现在她尖叫出声会怎么样?
会引来医生,护士,保安...还有围观的人们。
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男人会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然后把她劫持到一个空旷的天台。到时候警察出现,也许会顺利救下她,也许双方僵持不下,他们一起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江若觉得有点不太划算了。
她还有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她还没有找到那个杀人凶手。
她把即将窜到喉咙的声音压制下去,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卖保险的。如果你不买保险,那我就先走了。”
江若说完,欲要朝着门口方向走去。
男人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江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把水果刀的刀尖离她更近了。
男人挑下眉,笑着命令道:“给他打电话。”
江若退后一步,眼睛盯着刀尖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给...谁打电话?”
“给、他、打、电、话。”男人一字一顿的时候,说明他已经快要不耐烦了。
江若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按照他的要求拨通了林宿的电话。
嘟...嘟...
第一遍,没人接。
“再打。”男人说。
嘟...嘟...
第二遍,还是没人接。
“接着打,打到他接为止。”
就这样,江若打了一遍又一遍,林宿始终没有接。
此刻,她开始担心林宿了。
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她想给沈长云打个电话,被男人抢走了手机,他警告她:“机会只有一个。”
江若看了眼墙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已是深夜了。
窗外的寒风呼啸,在这寒冬腊月的夜晚,没有人知道她在哪里。
被人劫持在密封的空间里,倒不如被人劫持在空旷的天台。起码还有一丝被人看到的希望。
夜太漫长了,和这样的人共处一室,夜更漫长了。
江若想,拼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她突然启动,飞扑到床边,趁男人没反应过来,一把抢过了男人手中的水果刀。
将水果刀对着男人,厉声道:“不许动!”
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配合着她慢慢地举起了双手。但他现在看着江若的表情,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一脸的戏谑。
江若手中水果刀对着男人,一边后退一边朝着病房门口方向移动。
男人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别费功夫了,你跑不掉的。”
江若移动到了门口,在她一只手就要碰到门把手的时候,男人长腿一扫,江若直接摔趴在了地上,手里的水果刀飞到几米开外。
她火速地往前爬,在快要够到水果刀的时候,水果刀又被男人一脚踢走了。
男人蹲在她面前垂着头看她,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一个距离差,说:“你和我想象中的还是有那么一点差距的,你只是表面看起来和我很像,实际上也是一个庸俗陈腐的人。我猜你到这里来,是为了那个警察吧。”
江若瞪着他的眼睛,说:“我才和你不一样,你是个不健全的人。”
“啪”的一声。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江若的脸上。
“我在说一遍,我是健全的!”男人咆哮道。
江若吐了口血水,冷哼一声:“只有不健全的人才会强调自己是健全的。”
“啪”的又一声。
江若又挨了一巴掌。
男人力度太大,她脑子被扇地嗡嗡的。
不过,她已经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她就是要一直触碰他的底线,将他彻底激怒。这样她才能逃出去。
江若继续咬牙切齿道:“你是一个不健全的人。”
男人气得面色发紫,脖颈青筋毕露,他用一只手掐起江若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健、全、的。”
江若看着他的面部表情,心想:还不够,还差一点。
被男人掐着的下巴生疼,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眼睛,道:“你是...你是...”
“我是什么?”男人满眼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可江若偏偏不说了。
“我是什么?”男人再次问。
江若盯着他的眼睛,张了张口:“你是...”
又没有了
男人的期待再次落空。
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的失落转为不可遏制的怒火。他站起身,双手抓了抓头发,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