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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蒸(八)(1 / 2)

木樨蒸(八)

送走太?子后,荷衣扶王邈入内,殷勤奉茶行礼。

数日不见,王邈起先还怕她不适应,可今日一见,心便放到了肚子里。

“叔祖近日可好??小叔祖和姊姊也好?吗?”荷衣乖乖跽坐在对面。

王邈摩挲着茶盏,蔼声道:“我们都好,有劳阿菡挂念。”

“那?绮娘呢?”荷衣小心翼翼道:“她没?有闹脾气吧?”

王邈忍俊不禁,摇头道:“没?有。”

绮娘是个窝里横,别说在王邈跟前,就是在王芫面前也不敢造次,荷衣倒是无需担心。

“那?就好?。”荷衣拍了拍胸口道:“我还怕她开罪了叔祖呢!”

王邈淡淡一笑,语重心长道:“阿菡,如今可比不得在家里,你到底是主人,切记要有威严,莫让奴仆给拿捏了。”他微微一顿,凑过来悄声道:“宫里的人呀,最擅长察言观色,若让他们瞧出你受制于下人,将?来定?会蹬鼻子上脸。”

王家在打?什么主意,王邈不可能?看不出来,理智上他是比较认同的。

王芫聪慧大气,谦虚好?学,且长袖善舞,沉稳知礼。

若她能?入主东宫,必会成为太?子的贤内助。也能?匡扶母族,让王家愈发昌盛。

她和太?子一样,都是极冷静睿智,能?将?功业凌驾于个人情感上的。

以?他们的性情和涵养,就算是政治联姻,也能?相扶到老,成为一代帝后楷模,必不会像当今天子这般家宅不宁,令百官头疼。

可是情感上他又做不出这种?事,毕竟欺负弱小绝非君子之道。王纪与他交情甚笃,两人名为叔侄,实为挚友,替他照拂遗孤本就是分内之事,何况他也过了汲汲于名利的年纪。

“叔祖,您别担心,我在这里可好?了。”荷衣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东宫上下都对我特别照顾。”荷衣以?手掩口,伏在他耳边神?神?秘秘道:“我在这里的人缘比在家里还好?。”

王邈指了指胸口,无奈道:“人心隔肚皮,你这里要有数。”

荷衣瞪圆了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

王邈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但愿是叔祖多虑,你呀,吉人自有天相。以?殿下如今的权势,想要保你无虞还是没?问题的。”

荷衣不觉紧张起来,有些惊慌道:“叔祖什么意思?难道这里有人想害我?”

王邈极为懊悔,同她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缺失的心眼?会凭空长出来?

“罢了,罢了,”他苦笑着摇头道:“东宫水泼不进,有殿下在,你大可安心呆着。”

太?子生就一副优越的皮囊,这让他很?容易扮演仁厚亲善的好?形象,可是能?走到他这个位置,怎么会是纯良之辈?凡是心怀叵测想印证他软弱可欺的,最终都会后悔。

别的地方且不说,至少东宫是铁板一块,无懈可击。

荷衣听他这么说,便彻底放下心来。

闲话了几句,荷衣突然想起正事,连忙问道:“叔祖,您了解尚服吗?”

王邈对宫廷典章如数家珍,说到这个便有些滔滔不绝,“尚服始置于前齐,后被中宫崔娘子沿袭至本朝,尚服局下辖四司,分别掌管玺印、衣服、饰物、仪仗[1],各司分工明确……”

荷衣听得眉头紧皱,“不是说只?管衣服就行了吗?”

王邈耸了耸雪白?的长眉,笑道:“哪有那?么简单?怎么好?端端问这个?”

荷衣如实道出缘由,王邈笑得前俯后仰,揉着她的脑袋道:“这份差事非比寻常,你这脑瓜怕是无法胜任。”

虽是玩笑话,荷衣却颇觉不忿,气呼呼道:“叔祖您等着,我定?会让您刮目相看。”

难得见她有此志向,王邈暗暗称奇,笑着鼓励道:“好?,老朽等着这一天。”

回去之后,王邈当即找来王芫,对她说道:“建国之初,陛下专宠崔皇后,故而宫中无妃嫔,百官因此怨声载道。为了安抚人心,也为了让洛阳贵女多条出路,崔皇后建立了一套内廷女官制度,广选有才德兼备的女子充任,每三年一次,到期可出宫嫁人,亦可继续留任,致仕后由朝廷奉养,品阶和俸禄等同于外官。”

“如今是承圣九年,再?过几个月,宫里便要开始遴选女官了,阿芫,你有没?有意向?”王邈循循善诱道。

王芫神?色平静,心无波澜,微笑道:“多谢叔祖指点,此等大事,理应和家母兄长商量,容我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若能?入宫做女官,固然比在深宅内院做大家妇强。

可女官若真有那?么好?,为何还有人削尖了脑袋要为宫妃?

女官也好?,宫妃也罢,在中宫皇后面前都不值一提。想到此,她不禁扼腕长叹,为何崔后要不顾一切与陛下闹和离?

一个女人,舍却丈夫、儿女和无上尊荣,她所求为何?

见她兴致缺缺,王邈便也没?再?多言。

今日见了荷衣后,他突发奇想,若荷衣为太?子妃,王芫为尚服,入东宫辅佐她,简直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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