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不寂寞
于胭说完这话,擡起头来看着他,脸上得意洋洋,写着“我说的不对吗”。
赵冀舟轻哂,被她气的不轻,不知道是不是该夸她两句,夸她有自知之明,自我定位明确。但他懒得和醉鬼掰扯这个问题,估计她明早醒酒也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
从前在床上,他再威逼利诱,她也没从口中说出过这么粗俗的语言。
而现在醉了,胆子倒是也大了。
赵冀舟把她从怀里拉下来,扔在沙发上。
于胭的胳膊不小心撞在沙发沿上,发出一声轻响。磕在实木上,她觉得整条胳膊疼得发麻,吸了口冷气,立刻红了眼眶,敌视地看着害她挨磕的罪魁祸首。
赵冀舟扯下领带,解开袖扣,擡眸,她依然在盯着他。
她委屈地说:“都怪你,弄疼我了。”那滴眼泪挂在眼眶上,要落不落,濡湿了下睫毛。
眼看着她蓄在眼眶里的泪要砸下来,他认输地放下手中的动作,坐在沙发上,揽住她的腰,“弄疼了?”
她偏过头,用胳膊肘怼了怼他。
那晚上赵冀舟的温柔程度是于胭醒酒后要反复回忆的,比她今晚上喝的酒还要让人回味无穷。
她不曾想,他可以对她这么温柔。
赵冀舟擡起她的右手,语气略带纨绔,“是不是这只手,我给你揉揉?”
于胭把脚上的鞋蹬掉,白皙的小腿搭在沙发上,时不时动两下。她白了眼赵冀舟,把左手递给他。
赵冀舟哪里见过她这样子,平时她哄着他跟他装的时候远不如这一刻自然,也远不如这一刻让他心动。
沈凝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于胭。
那时候,晚风吹拂,庭院里绿意盎然,路灯下影影绰绰。他和她视线相撞的那一瞬,他想大概是喜欢的。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一个人,骄纵跋扈,恃宠而骄,睚眦必报,骨子里却又倔得可怕,拼了命维持那点自尊。
初见时,他的确是见色起意,而后又恶劣地喜欢看她身上苦苦挣扎的矛盾感。可时至如今,他却是发自内心想待她好。
从他对她说想要她这颗心的时候,他大概就已经喜欢她了。只是她把这话当成个玩笑话,反问他要不要挖出来给他看看。
他的热情在那一刻被浇灭,也觉得他们之间谈论感情确实有些可笑,索性顺着她的话说,说她的心是黑色的。
她说他不喜欢她,可分明是她不喜欢他。
赵冀舟自嘲地笑笑,手捏了下她的腰,她因为痒连连往后躲。
其实赵冀舟也不知道自己这份“喜欢”是不是三分热度,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份新鲜感的热情会在什么时候消退。
但至少现在他是喜欢她的,所以甘心在她身上砸钱,不愿意见她受委屈作践自己。
赵冀舟盯着她迷蒙的双眸,突然有些感谢陈望洲把这姑娘灌醉了。
他看了看她的左胳膊,轻微有些红,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他也不知道她是真疼还是假疼,索性把掌心轻轻覆在她胳膊上,一圈一圈地帮她揉,他问:“还疼吗?”
于胭擡了擡下巴,“怎么不疼,赵先生,您试试啊?”
又是伶牙俐齿的样子。
赵冀舟复又帮她揉胳膊,他边揉边问:“为什么说我不喜欢你?”
于胭呼了一口气,酒气扑在他的脸上,她的话语依旧粗俗,“因为你喜欢操……”
话没说完,她的唇被堵上了。赵冀舟帮她调整了个姿势,以防她的手被弄伤。他细细地吻她,感受她的酒气渡入他的口中。
今天在酒局上他只喝了一杯酒,还是沈凝敬他的,可现在,似乎有些醉了,想溺毙在这个吻里。
于胭睁开眼,近距离观察他,擡起胳膊环他的脖子,和他鼻尖贴在一起。
她喜欢和他接吻,她有很大的享受成分在。
“赵先生,要不要……”她狡黠地说。
赵冀舟松开她,手揽住她的腰轻点了两下,“你乖乖坐好,我给你放水洗澡。”
赵冀舟临进浴室前回头看了一眼她,她盘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望着窗外。
他走到卧室,把浴缸放满水,出来抱她。
于胭指了指窗外,露出一个笑,“下雨了。”
赵冀舟偏头,似有似无的雨滴落在窗户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雨丝太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赵冀舟把她抱起来,三两下把她衣服剥掉,将她放在浴缸里。水的温度刚刚好,于胭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舒服得呼了口气,享受得闭上了眼。
那天晚上,是赵冀舟伺候她洗的澡。
她人虽然醉了,但洗澡的步骤却一个都不能少。他本想让她简单洗一下,去去身上的酒气,可她死死攥住浴缸壁,非要让他帮忙抹沐浴露。
赵冀舟手触上她光滑的肌肤,咬牙说:“自己弄。”
他觉得自己血脉偾张,体内蕴了一团火,而她好像还不自知,理所应当地享受他的伺候。
此刻的于胭是没有任何防备的。
也许是因为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赵冀舟,所以她不设任何防备,也没有必要设防备。
于胭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衬衫解开两颗扣子,身上沾了点水。
他眼神似火似冰,她有些怂,往一旁缩了缩,探出手挤了三泵沐浴露抹到自己身上,连浴花都忘了用。
赵冀舟帮她冲掉身上的泡沫,找到浴袍把她裹好扔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