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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不寂寞

楼梯间的窗户开着,凛冽的风吹的人打了个寒颤。

挂断电话后,于胭觉得焦头烂额,鼻尖沁出丝丝汗水。

她立刻买了最近一趟回北城的高铁票,边走边低头买票,都忽略了站在楼梯口的程艳娟。

程艳娟倚靠在门上,俨然没有任何偷听被发现的心虚。她从兜里翻出女士烟,把烟咬在嘴里,嘴角轻挑,“胭胭,家里又不是不让谈恋爱,你倒是没必要瞒着我们。”

于胭愣了一下,即使是在程艳娟面前,她依旧对她和赵冀舟的关系难以启齿,她耷拉着眼睛看了程艳娟一眼,沉声提醒:“医院内禁止吸烟。”

在她的记忆里,程艳娟是不吸烟的。

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最基本的就是习惯。

程艳娟把烟拿下来,重新掏出那条银手链,“收着吧,下次见面没准是我死的时候了。”

于胭眼中不动声色地流露出一丝难过,“祸害遗千年,您会长命百岁的。”她和程艳娟擦肩而过,“我要回北城了。”

“嗯,我过几天也回洛杉矶了。”程艳娟胳膊耷拉下来。

她有些失望,这次回来,她确实是做好了和于胭这个女儿重修于好的准备。

但确实,女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价值观和见解,尤其在性格上的变化是她这么多年不曾参与也没资格加以评价的。

于胭闻言,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本来都已经擡脚迈出了楼梯间的门槛,突然又折返回来,挑起程艳娟手上那条手链,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

程艳娟看着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觉得手中还残存着一抹手链的余温。她缓缓叹了口气,下次她再回国便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了。

于胭简单收拾好东西,和老太太道了个别,便打车去高铁站。

途中,她满是不安。

她给赵冀舟打电话,他不接,给宋疆打电话,宋疆依旧是模棱两可的说辞,说赵冀舟只是出了个小车祸,轻微脑震荡。

于胭真不理解,宋疆说的话怎么能那么云淡风轻,脑震荡还不严重吗?

下了高铁,她打个车直奔医院高级病房。她拖着个黑色的十八寸行李箱,喘了两口气,推开病房的门。

高级病房很大,一眼望去哪有病房的样子,基础设施俱全,甚至有点儿总统套房的感觉。正在于胭犹豫赵冀舟住在哪个门后的时候,宋疆也推门进来了,“于小姐。”

“赵冀舟呢?”她放下手里的行李箱。

宋疆给她指了个方向,于胭不带任何犹疑,快步推开房门,将视线直接落在了躺在床上的赵冀舟身上,完全忽略了周遭的环境。

房间的采光很好,将病床上的人烘托得静谧而温柔。

赵冀舟闻声睁眼,见到眼前人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他怔了两秒,眉眼漾开,对她招了招手,“玩得开心吗?怎么回来了?”

于胭坐在床边环住他的腰,哽咽的声音夹杂着晚秋的风,是种他从没听过的哑涩,“赵冀舟,你没事吧。”

她觉得自己这两天有很大的心情起伏,对程艳娟,她虽然将狠话说尽,可依旧找不到一个和她恰当的相处模式。

而在听到赵冀舟出车祸的那一刻,她得承认,她心里的不安感达到了顶峰,浓重的畏惧感将她裹挟。她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似和风细雨,真的已经在不知不觉走进她的心中,一举一动都会牵扯着她的心。

这还只是单纯的喜欢吗?

于胭不得而知。

她心中有一个浓烈的呼之欲出的但又让她极为恐惧的想法。

她不敢深想,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情感,紧紧攥着她身上的被子。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乌黑的发缠在他的指尖,浓密,顺滑,夹着淡淡的花香。

他安慰地说:“没什么大事,不是还好好活着?”

于胭擡眼,眼中蒙了层水雾,“脑震荡还不是大事?”

赵冀舟在那一刻真觉得玩笑开大了,惹得她要哭了。

他似抚慰地摸了摸她还有些凉的脸,“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磕了一下。”

于胭眨了眨眼,“可宋助说……”她偏过头看了眼宋疆。

宋疆求助似的看了眼坐在一旁沙发上看好戏的陈望洲,他削苹果的动作顿住,挖了块苹果塞进嘴里,替宋疆解围,懒散轻佻地说:“轻微脑震荡也是脑震荡,小车祸也是车祸。人都被岑姨逼着住院观察了,还不严重吗?”

于胭骤然惊醒般,松开环住赵冀舟的手,从床上跳下来,整理了下衣服。她耳根有些绯红,问赵冀舟:“他怎么在?”

陈望洲站起来,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吊儿郎当地说:“我一直都在,是你满眼都是赵冀舟,没看到我。”

陈望洲意有所指地看了于胭一眼,“这样吧,我和宋疆就先走了,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