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1 / 2)

你在想什么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燕王殿下与燕王妃吵架了,哪怕二人一言不发,静坐在一处都显得针锋相对。

赵太医不敢让花锦来侍奉沈昭用药,因为每次花锦上前,都会让沈昭的伤口重新烂开,一来二去,沈昭硬是多养了一个月才能下榻。

就这个月,沈逸被废为庶人,择日离京。

祝绻和大理寺少卿秦方来探病的时候,花锦恰好也在床侧,祝绻笑嘻嘻地说:“见过燕王妃,这些时日要不是你在瑾瑜身边,瑾瑜可好不了这么快呢!”

他就随口胡扯,让气氛松弛一些,虽然听说了这夫妇二人闹僵的传闻,但祝绻私以为沈昭不是那种喜欢冷战的人。

但他说完这句,花锦也没挤出笑容,倒是榻上的沈昭笑了,他想起花锦每次将药碗不小心砸到他伤口的模样,苍白着脸咳了两声。

见没人理他,祝绻又干笑两声:“诶,听说瑾瑜从宗人寺带回来一个恩人?在哪呢?”

这话一出,饶是有些迟钝的秦方都察觉出了不对劲,他拐了祝绻一肘,开始与沈昭说正事。

花锦见他们要聊,起身就走。

祝绻盯着花锦出去后,回头惊到:“真吵架了?”

沈昭清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淡然地瞥了一眼被花锦拍上的门,出神片刻才说:“你要是无话可说,就滚出去。”

祝绻瞬间正经起来:“太子弃了六皇子,哦不,是庶人沈逸这颗棋子了。青州叛乱一案,已经不能扳倒他了。”

原先陛下就对五皇子不信任,死囚是五皇子带回来的,陛下已经对沈逸做绝了,此刻死囚再不依不饶的攀咬太子,以陛下多疑的性子,一定会怀疑五皇子别有用心。

死囚已是废棋了。

沈昭:“他这样的蠢货,居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五皇子原先以为只要太子按耐不住,露出把柄,他们就有乘胜追击的机会。没想到太子下了死手,宗人寺刺杀不成,就把锅甩给了沈逸。

祝绻:“太子已无软肋。”

秦方却说:“有的。”

他说完,房中静寂片刻,祝绻才笑着怼秦方一拳:“不知天高地厚了你?就算有,瑾瑜也舍不得利用呀。”

太子如今唯一的软肋就是花锦。

他经历了被花瑟欺骗的事,如今铁了心要对花锦好,私下搜罗了不少奇珍异宝,也多次遣人打听花锦行踪,想将人约出来,但花锦每次都回绝了。

连秦方都知道的事,躺在榻上那位能不知道吗?

祝绻:“不过你也小心些,万一她与太子一拍即合,反过来算计你,那就糟了。”

又谈了一会,沈昭脸色明显变差,秦方拦住喋喋不休的祝绻,懂事的打算告退,但祝绻又提起:“差点忘了与你说,皇后娘娘想撮合户部尚书家的房七娘和韩小将军,你不知道户部尚书那个爱女心切呦,这要是成了,你就麻溜准备后事等死吧。”

秦方每次都要被祝绻的口无遮拦吓死,但是沈昭意外的平静:“多谢你提醒。”

祝绻:“明日昌乐长公主设宴,你不去,太可惜了。”

沈昭病成这样,没人觉得他能去,所以当他第二日赴宴时,祝绻都差点吓死:“你不要命了?”

花锦也想不通他为何要来,但她也挺乐的出来转悠,与各家的夫人王妃聚在一处说闲话,根本没顾上沈昭。

沈昭看了眼被围着的花锦,她亭亭玉立地站在花簇旁,黑发如墨,朱唇皓齿,听到了趣事,乐的眸含春水。她又长开了不少,身形也比从前丰腴美好。

从前她站在这些世家夫人中,娇小瘦弱,显得像个小女娃,如今多了一丝沉稳,也更端庄,竟有了不怒自威的风范。

祝绻见沈昭紧紧盯着花锦那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瑾瑜啊,你要有什么心事,找她说开不就好了?你在我面前这样,我真伤心啊。”

沈昭收回视线:“今日太子也会来。”

祝绻:“那你还带她来?我要是没猜错,她还在气头上,太子巧舌如簧,他二人要是再续前缘,你还玩什么?”

沈昭寒眸瞥他一眼。

祝绻立马改口:“太子愚笨,怎么能得燕王妃的芳心呢?可你又不是来和太子殿下比谁更差劲的。”

见沈昭还是不吭声,祝绻拍拍沈昭肩膀:“你且放心,有我在,你不会输得太惨。”

宴席开始后,昌乐摇着团扇,笑着调侃花锦:“你与燕王成亲也有一阵子了,怎么肚子还不见动静?”

幸亏花锦和沈昭坐的近,没几人听见,花锦没吭声,手在桌下狠掐了沈昭的大腿,沈昭的伤口被猛地攥住,他倒吸一口凉气,硬着头皮答:“姑母就别再为难窈窈了。”

昌乐长公主叹:“你们几个呀,都是姑母瞧着长大的,可惜六......不提也罢,往后都要好好的。”

花锦松开手,面不改色地喝了口茶。

花家与太子婚事作废的消息还被人津津乐道,花锦怕被缠着问,坐了一会就躲去后院赏花了,正值暮春雨水多,花儿都娇艳的随风摇曳,在古朴的宅院里显得格外别致。

花锦一路沿着走,忽然听见有人唤她,她擡眸看,沈焰跟了上来。

沈焰十分思念花锦,虽然此次没有杀掉死囚,不过他的危机解除了,还把沈昭伤了个半死,沈焰心中得意,闲下来就更想见见心上人了。

见花锦要躲,沈焰:“别走,我就站这儿与你说可好?你若今日不来,我都想跑去燕王府看你了。”

他摆平了一件大事,根本没有深想死囚为何不在宗人寺,从前还忌惮沈昭,如今兴奋的早忘了思考。

沈焰听说沈昭还带回去一个女娘,他欣喜若狂,以他对花锦的了解,花锦一定受不了,果不其然,见花锦没有一丝笑容,沈焰心都被攥紧了。

他忙问:“沈昭欺负你了?”

他受不了花锦的面无表情:“我从前被你长姊蒙蔽,竟真的冤枉了你,我发誓,从此都不会再对你那样了。你信我,窈窈。”

花锦清楚沈焰,若是他知道她想逃出京城,一定会提前埋伏她。甜言蜜语都是假的,这厮脑袋里根本没把她当人想。

花锦正欲想个法子走人,又是一道声音,花锦心里下意识一紧,但她回头见是韩嘉鸿,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韩嘉鸿笑着上前:“我还在前头找殿下议事呢,殿下怎么来这儿了?”韩嘉鸿又朝花锦拱拳:“因是朝中之事,劳烦燕王妃回避一下了。”

沈焰被他这一顿碍眼的操作弄傻眼了,等花锦带着感激的笑跑走的时候,沈焰才回过神来,他有些落寞的与韩嘉鸿说:“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娇蛮。”

韩嘉鸿强忍着给沈焰一拳的冲动,干笑两声:“她毕竟是燕王妃,殿下这般行事,不妥呀。”

沈焰:“你不了解她,知敬,她那般娇纵的女娘,心比天高,沈昭公然带回一个恩人下她的面子,她一定会委屈,念起我的好。”

韩嘉鸿被沈焰这一套逻辑弄蒙了,沈焰:“没人比我待她更好了。”

沈焰出神的想着,韩嘉鸿忍无可忍,猛地伸手在沈焰肩上拍了一把,沈焰被拍的一震,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打错位了,他怒气冲冲地看向韩嘉鸿,韩嘉鸿顶着憨笑龇牙咧嘴地说:“还是殿下厉害。”